這話也就說說罷了,真要在外胡說八道,會被仍磚頭的。李逵笑著擺擺手道:“這是佛本來的面目,我只是用雙手給佛像增色了一丁點,一丁點而已。”
這話李逵愛聽,雖說佛像的金光讓人震撼,真正的原因恐怕真不是什么金箔,而是光,是晨曦的一抹陽光,尤其是在工坊上層的木板被拆下來之后,眼光打在了佛像的臉上,佛頭周邊宛如能發光的火炬,在黑夜中指明方向。那種光芒萬丈的氣勢,在愚昧的時代里,是任何普通百姓都無法抗拒的信仰之力。但凡有人敢質疑,那么這個人一定是個無可救藥之人,心中沒有一絲信仰的萬惡之徒。
李逵摸著下巴,為自己的成就頻頻點頭,心中自豪無比,原來自己才是化腐朽為神奇的神人。
“大人,老和尚來了!”
李逵的手下說的老和尚,自然是覺明寺的方丈智廣法師,也怪難為他老人家,老和尚昨日被趕出去了之后,肯定一晚上都沒怎么好睡。一大早主持完了寺院的早課之后,就匆忙跑到了工地上。還被人攔著不能進來,在外一臉焦急地等待李逵召見。
可問題是,這可是覺明寺的地盤啊!
你們在人家的地盤如此囂張,真的好嗎?
李逵沒有扭頭,還是怔怔地看著佛像,仿佛有什么東西迷住了他的雙眼似的。不過其他和尚可以忽視,老和尚不能太冷落了。李逵道:“請他進來,其他人不要放進來了。”
“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之后,老和尚智廣法師跪倒在地上,虔誠地膜拜起來。他也說不出為何要這樣,可看到佛像頭頂的金光普照之相之后,頓時膝蓋有種無可救藥般想要跪下去的沖動。內心的情愫,如同噴涌而出的巖漿般炙熱滾燙。
“李大師,老衲感激涕零……”
說話間,李逵被一個老男人,確切的說是一個老童子抱著雙腿痛哭起來。
低頭的時候,李逵有點眼黑。主要是他盯著光線明亮的地方看太久,導致他視線有點炫目,看不真切。
按照李逵的性格,被一個老男人抱住雙腿,肯定要一腳把人踢飛。也許是雙眼不適,或是他想起來了對方的身份,這才沒有動腳。
“法師,還請起來!”
智廣法師哭哭啼啼就是不想起來,顯然是情感到了,一時間難以收回去。李逵卻琢磨著,要比虔誠,肯定寺院的和尚們比李逵手下的廝殺漢要虔誠的多。干活更不用說了,而他帶著一群廝殺漢,真不是給佛像貼金的料。
好在他的眼睛終于緩和了過來,能夠看清智廣法師那油亮的大腦門。
心頭開始琢磨起來,要不……
再說了,給佛像貼金,也不是什么很緊要的技術。甚至在李逵看來,這樣的技術太有必須要推廣出去了,要不然,他就真成了李大師,然后在西夏國內因為接工程太多,積勞成疾而亡。因為,只要有足夠的黃金,和尚根本就無法遏制住給佛像貼金的念頭。
只要覺明寺佛像揭開的那一天,就是李逵功成名就的一天。
然后,海量的工程就會找上門。到時候,想想和尚們宛如充血的腦門,叫嚷著追著他喊:“李大師,小寺恭候李大師蒞臨。”這種近乎狂熱的場面,就算是長了一顆大心臟的李逵也有點承受不了。想到這里,李逵有點害怕了。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智廣法師,斟酌之后問道:“不知大和尚是否愿意給佛像塑金身。”
智廣法師茫然地揚起腦袋,看到李逵照耀在光芒之下,如佛光迸發,又如韋陀金剛般頂天立地。心頭更是激動如同滾水,顫栗起來:“李大師,你的意思是?”
“在我方匠師的指導之下,由你們寺院的僧人給佛像貼金,我也考慮過,以后萬一需要修補,我不在,你們寺的僧人也能自己修補好。”李逵隨便找了個理由,看似為智廣法師著想,實際上是因為手下人能力太不濟事。
一個個笨地缺德冒煙,而且武人還有個毛病,好動不好靜,讓這幫混蛋干貼金的精細活,毛手毛腳的看得他冒火。魯達甚至因為吸氣太大,被金箔糊住臉的尷尬,著實浪費了不少材料。
“李大師對本寺恩同再造,只要李大師一句話,本寺僧人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智廣法師知道李逵不是西夏人,用宋國的口吻說話。
沒來西夏的時候,李逵還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