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午后。
院子里鳥兒也叫累了,正呆呆地停在枝頭,時不時的梳理羽毛。
正房之中,李秉乾躺在榻上,目光呆滯地盯著房梁。他已經醒來很久了,但是卻讓他有苦說不出的是,腦袋很疼,疼地似乎要裂開似的。想了很久,他才想起來,似乎昨日喝了一天的悶酒。喝酒的經驗他很多,甭管那次喝醉,都不如這次的反應激烈。這讓他不得不懷疑,是否遭人暗算了。
“來人!”
房門吱呀被推開,費聽多羅輕手輕腳的端著洗漱用的水進來,關心道:“王爺,您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這一天一夜中,費聽多羅多次想要和李逵這廝拼了,最后由于實力上的不濟事,擔心他死了之后,王爺身邊就沒個可以使喚的人。
這才打消了念頭,可是他每次看到李逵,都恨得牙癢癢。
“扶我起來!”
李秉乾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準備起身,剛坐起來就有種天旋地轉的難受,仿佛想要吐,卻又吐不出來,讓他胃部一陣痙攣,臉色發白。
李秉乾自言自語道:“我感覺好像被人在腦袋上打了一棍子。”
要是他不說,費聽多羅根本就不敢多嘴。畢竟下手的是李逵,但是叫人的是他啊!要是王爺問,為何不攔著李逵?讓他怎么說?
攔不住?
還是不想攔?
按照他的身份,應該豁出性命去不讓李逵有傷害李秉乾的機會。可是最后,受傷的還是李秉乾。緩了良久,李秉乾這才再次坐在了回廊下。他最近不打算出門了,身體有點頂不住。忙碌的人一旦閑下來,就會胡思亂想,李秉乾就琢磨著,自己難道是自己老了?可是一想不對勁啊!他才三十歲而已,正是年富力強的好時光,怎么可能身體就垮掉了呢?
正好,李逵回來。
智廣法師在寺院里選拔了給佛像貼金的和尚,好不容易選出了十來個,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虔誠的肅穆。李逵也不在乎和尚是胖是瘦,是白是胖,反正都是苦力而已。可貼金的時候,和尚們每個人都大氣不敢出,尤其是揭開金箔的那一刻,更是屏氣凝神。
有這等心態,做工自然順利無比。
李逵盯了半天,就干脆在城里瞎逛了一圈。
宥州雖沒有遭受兵禍,但是城內還是有大軍調動的跡象。士兵騎著戰馬在城內肆無忌憚地橫沖直撞,至少告訴了李逵,龍州的情況不太妙。
當然,對西夏不太好的事,對李逵來說,卻是大大的好事。
李逵先去李秉乾的院子瞅瞅,這位合作者,現在還對李逵比較重要,自從仁多彥秘密被仁多保忠派來的手下接走之后,李逵在西夏的所有動作都需要仰仗這位。從前天的情況來看,李秉乾的情緒非常糟糕,似乎遭受了不小的打擊。
作為合作者,怎么著也得過去鼓勵兩句。
“七王爺,你可算醒過來了。”李逵抬腿進入院子,就看到李秉乾神情木訥的坐在回廊下,對著院子內的梨樹發呆。梨花潔白如雪,掛在枝頭,讓人乍一看就有種心平氣和的寧靜。
李秉乾緩緩抬頭看向了李逵,嘴角無奈的扯了一下,估計還在難受:“李逵,讓你看笑話了。”
看不看笑話無所謂,李逵只要見到李秉乾找他報仇就心滿意足了。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在邊上警惕不已的費聽多羅,畢竟是王爺家的管事,這嘴夠嚴的。
李逵順勢坐了下來,張嘴問:“發生了什么事,讓你情緒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