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來到皇宮,看著處處和大宋有著異曲同工的建筑風格,靜靜的等待著李秉乾的召見。
他不怕李秉乾對他下毒手。
因為完全沒有必要,李秉乾如今的手段,要拉攏跟著他一起兵變的將軍,這時候要是對李逵不利,即便揭露了李逵的宋人身份,也會讓君臣離心離德。
“大王!”
“李兄弟。”李秉乾對李逵道:“還是準備走嗎?”
“我留在西夏已經沒有意義了,再說了,大王登基之后應該是分封群臣的時候,我總不能在西夏做左相吧?”李逵笑呵呵道。
他的功勞太大,就算李逵留在西夏,李秉乾要是處置不好李逵的封賞,很容易引起從龍之臣們的擔憂。
所以,李秉乾對李逵的情緒也非常微妙。
因為李逵這廝別看喊他‘大王’似乎給足了他面子,可實際上,李秉乾知道李逵從來都沒有對他有過該有的敬意。李逵留在西夏,對他來說絕對弊大于利。但為了安撫其他有功之臣,李逵必須要籠絡,至少姿態上要做足。
在聽到李逵要離開的消息,李秉乾是松了一口氣的。
李逵是個不太愿意掩飾自己性格的人,說話自然是直來直去,詢問道:“老費看到大王心情不佳,想要勸導,卻不知從何勸導,這才請了我來。大王不會是因為殺人,而心緒不寧吧?”
這倒沒有。
李秉乾嘴角唏噓了一陣,說起來,勒死皇嫂和侄子,對他來說不僅是掃清了通過國主的最后道路,還將壓在自己肩頭多年的壓力都傾泄了出去,不僅沒有心緒不寧,反而頗為輕松。只是人死前的面相頗為丑陋,讓他有時候會做噩夢的時候驚醒。
但做皇帝的,都是孤家寡人,做噩夢不是很正常的嗎?
李秉乾搖搖頭,緩慢道:“為兄是在為大夏的未來而擔憂。如今大夏境內的梁氏殘余不足為慮,可是為兄知道,西夏如果不能做到對大宋和大遼的滿意,西夏的未來將陷入更加艱難的地步。舉步維艱已經算是好的,覆滅也在旦夕之間。”
這話李逵就不太好接了,畢竟遼國?
他沒有去過,也不知道遼國有多強大。
至于大宋對西夏的態度,李逵也說不上來。如果說獲取橫山僅僅是大宋的第一步,覆滅西夏才是大宋的最終目的,這也說得過去。
畢竟趙煦年輕,他恐怕真不會姑息放任西夏一直阻擋在大宋的西北,耗費大宋無窮無盡的軍費。
可這得大宋的朝堂上重臣才能商議,李逵不過是個延安府通判,他哪里有資格去揣摩大宋對西夏的戰略目的?
李逵支支吾吾道:“大王為難外臣了,我不過是大宋邊塞的六品文官。在國家大事面前,說是小吏也不為過,有何資格去平亂大宋對西夏的態度?不過大王也不用著急,等到大王登基之后,大宋自然會派遣使臣來西夏,到時候大王自然能夠得知大宋對西夏的態度了。”
“不用等了,你就是。”李秉乾指著李逵道。
李逵愕然,大為不解的看向了李秉乾,后者從屁股底下摸出一冊國書,對李逵擠眉弄眼道:“賢弟真是真人不露相,你可是堂堂大宋使團的副使,完全有資格談論大宋和西夏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