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行,那也不成。
這下子花刺礳怒了,他聽說過西涼府的破城之戰,如同旋風過境般的速度,在外人看來,簡直匪夷所思。可是他卻不以為然,這是兵貴神速而已,李逵能行,他也行!
面對李逵一籌莫展的君臣,花刺礳怒氣沖沖的站起來,晃動著手中的拳頭怒道:“難道我們還能求著宋國的使臣不讓李逵出現在西北不成?”
這話不過是氣話,可李秉乾卻眼前一亮,覺得花刺礳粗魯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一顆智慧的心。他突然從龍椅上走下臺階,在大殿之后走來走去。越想越覺得可行,對大臣們說了之前和李逵對西夏戰略的謀劃:“之前寡人問過李逵,西夏之后的路該如何走。”
“李逵怎么說?”
米擒光期待的半蹲著仰望自家妹夫,隨著大宋使團距離興慶府越來越近,西夏的君臣就如同不斷被加熱的熱鍋上的螞蟻,越來越煩躁。
李秉乾惆苦道:“他說大宋和大夏的仇已經結下,已經沒有緩和的余地。就算是割讓土地,也做不到。當時我很驚怒,既然如此,那么大夏只能和宋國死戰到底了。但是李逵說了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讓大宋解除對西夏的怨恨。但是要付出代價……”
說到這里,他用視線掃了一眼周圍的大臣。
沒藏榮柏好不容易將家族帶離了被皇族和梁氏聯手鎮壓的困境之中,對于自保非常有心得,問:“大王,不知道是什么代價?”
“放棄河套之地,舉族西遷。”
果然,當李秉乾說完之后,所有人眼珠子都紅彤彤的布滿了憤怒的血絲,叫嚷道:“宋人好無道理,我大夏的基業是大唐的汾陽王郭子儀給我們的,憑什么他趙氏的子孫想要拿回去,我們就得給?”
“就是,要收回去,也要大唐的人來收。”
“對,我們只認大唐的李氏,不認宋國的趙氏。”
這話就蠻不講理了,大唐都亡了,哪里還有大唐的人來?只是相比群臣們的激憤,李秉乾卻非常清醒,他問所有人一個問題:“如今的大夏,還能抵擋宋國的戰爭嗎?”
“這個,恐怕很難。”花刺礳不爽李逵功勞比他大,畢竟李秉乾起兵的軍隊,是以黑水軍為骨。他身為黑水軍的主帥,卻拿不到首功,確實臉上無光。同時也不覺得李逵有多厲害。但是宋軍就難說了。
北宋和西夏的戰爭打了幾十年。
西夏大勝多,北宋小勝多。
但自從梁氏主政之后,尤其是小梁太后主政之后,西夏國內的國力幾近干涸。這也是為什么連仁多保忠這樣的大臣,部落首領都不想繼續在西夏賣命,轉而投靠大宋的原因。
窮得叮當響,連吃飯都成為題了,還想著和大宋死磕。
這也是梁氏是個女流之輩,不懂得收斂。要是老爺們當政,早就不敢如此肆意妄為了。萬一國內暴亂,對于整個西夏的政權將是顛覆性的打擊。這也是為什么李秉乾造反,會很容易打進興慶府的原因。抵抗實在太弱了,士兵根本就沒有作戰的意志。
尤其是每次西夏作戰是將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可是大宋呢?
戰爭只是控制在大宋永興軍路北部而已,大宋只是打一場局部戰爭,根本就不需要西夏這樣興師動眾。只要繼續戰爭延綿下去,黨項這艘破船,真的有沉沒的危險。
尤其是如今的大宋已經從永樂城慘敗之中緩和過來了。
章楶無疑是如今大宋最拿得出手的統帥,而且這個人對西夏的戰績近乎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