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鄜延路呢?
要知道,這次西夏和西軍大戰,隨后西夏大亂,鄜延路的表現冠絕西北六路。去鄜延路,對童貫來說是最有可能獲得軍功,讓皇帝重視的機會。而鄜延路的當家人是范純仁,老頭子威望還在,但是根基已經動搖了。沒辦法,誰讓范純仁是保守派的大佬,而保守派如今在朝堂節節敗退。他似乎覺得有一點點希望。至于周元這個延安府知府,根本就沒讓童貫放在眼里。
童貫期待的問:“鄜延路呢?”
“鄜延路?”郝隨干巴巴的復述了一遍,隨后看童貫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心說:“你也配在鄜延路撈功勞?”
當然,這話不能明著說,明著說就得罪了童貫。
不過,說起鄜延路,也算是郝隨的福地,他在西北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鄜延路,自從他離開之后,貌似權力上有了缺口,可他在鄜延路的時候,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悲情小人物,哪論的上他說話?
至于童貫,比他還不如。
郝隨長嘆道:“童老弟,你不明白鄜延路是誰當家啊?”
“難道郝兄另有指教?”
“指教不敢當。”郝隨笑瞇瞇地擺擺手,像是個老太太似的蠕動著舌頭,仿佛嘴里有東西咀嚼似的得意:“老弟呀,你看不透這里面的道道。你以為鄜延路就那么簡單?鄜延路有綏德軍主力駐扎,還有程將軍的禁軍,還有張輿的兵馬,三支大軍是主力。老弟去了,恐怕連張輿都指揮不動。”
“張輿不過是個小小的都指揮使而已,他還敢和小弟叫板?”童貫有種被冒犯似的擰起眉頭,似乎張輿這樣的地方禁軍,不過是不入流的小人物,隨意他拿捏的貨色。
可郝隨卻掰起手指頭說了起來:“張輿這支禁軍是神宗之后的招募軍,能征善戰,你不否認范相手上總該有一支兵馬吧?”
童貫點頭,不帶遲疑。誰也不敢架空文官,即便這個文官已經不得寵了,但畢竟是范仲淹的兒子。還做過宰相,即便是童貫這樣的宮中紅人也不敢架空范純仁。
郝隨再次說道:“綏德軍是借調,但是戰斗力最差,基本上擋不住西夏大軍,只能守個城……”
“等等,你說綏德軍已經墮落成這樣子了?”童貫心頭一涼,當初他跟著李憲在西北的時候,綏德軍的實力還是很強的。
郝隨無奈搖頭道:“每次大戰都是首當其沖,加上永樂城之后,綏德軍似乎被針對了,如今就比廂軍強點,也強不到哪里去。你要是去的話,倒是能收這支軍隊,但是基本上沒機會撈功勞。”
“那么飛廉軍呢?”
“飛廉是最強的,也是最傲的禁軍。但是你想要害死程將軍嗎?真要是讓他有點損傷,即便是你跟在賢妃娘娘服侍多年,這情分也抵不過賢妃娘娘的怒火啊!”
童貫急忙解釋道:“郝兄誤會了,我是聽陛下的說過,似乎有意調程將軍來京。他要是離開了西北,這支軍隊豈不是無主之軍了嗎?”
他想的挺好,等程知節離開,自己上趕著接手,然后西北第一強軍就在自己的麾下。實現當年李憲大總管的權威就算是走出了一大步。
可惜,郝隨根本就不看好童貫,告誡道:“這支軍隊是陛下的心肝寶貝,是陛下親政以來組建的唯一一支禁軍,而且從無敗績。你要是帶著這支軍隊敗了一次,陛下可要惱了。再說了,即便程將軍離開了飛廉軍,但你也沒機會。這支軍隊其實程將軍都管不住,只有李逵能管。要不然,你以為偌大的戰功是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