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就將這幾天沒有售賣火油燈,而是變成了關撲的路數說一遍。然后神神叨叨的說了一句:“賺了這個數。”
“一萬貫,怎么可能?”
阮小二盯著邱宣懷良久,才咬著后槽牙道:“你個奸商!”
邱宣懷苦笑不已,轉移話題問:“對了,少爺身邊不能沒有人。你要是離開了,魯達這廝可是個不消停的貨色。萬一少爺要用人,豈不是要壞事?”
阮小二搖頭道:“不礙事,有龐大哥在一點問題都沒有。少爺讓我來京城,另有用意。你知道京城的發生什么事了,為何西軍又要打起來了?”
“西軍,是西夏打過來了嗎?”
“不是,是青塘吐蕃。少爺也奇怪,青塘吐蕃沒了西夏的幫襯,竟然還敢和我大宋叫板?可平日里豪氣萬丈的少爺,卻感覺不對勁。好像是秦鳳路故意和青塘吐蕃過不去,這才在邊境有了小規模的交戰。少爺以為京城出現了變故。”
邱宣懷不過是李家的管事,雖說權柄不小,也就是在李府之內。出了李家的府邸和商社,可沒有多少人會給他面子。再說了,軍國大事,他哪里有資格攙和?
他也看不透其中的關鍵,只好讓阮小二去問京城的明白人。
關于朝堂的消息,沒有人比郝隨更合適了。
郝隨抱著自家的娃,見了阮小二,宛如慈父,笑得爛漫如花。努嘴問阮小二:“你這小猴子,平日里可看不上咱家的府邸,今日怎么來了?”
“那個郝叔,我這不是避嫌嗎?”郝隨恨不得一腳踹死阮小二,就你著長相,我家后院的母狗都看不上你。有什么嫌可以避的?
“乖乖,這孩子粉嘟嘟的,挺有趣啊!”
“有趣像話嗎?這叫吉人天相,懂不懂?”
阮小二不要臉的往前湊,開心的玩弄著孩子的小手,問了個讓郝隨氣地翻白眼的問題:“這孩子挺好玩,誰家的?”
郝隨多不容易啊!
不惑之年才當上爹,當然,這話沒臉往外說。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一個宦官當爹,這肯定是個凄美的故事。可阮小二這廝上來就給自己臉上糊了一把屎,就算已經不能算是個健全的男人了,郝隨也不能忍下這口氣。
將孩子交給奶娘,郝隨抄起手邊的茶碗就要砸人,阮小二舉著雙手,彎著腰嬉皮笑臉道:“我想起來了,這是郝叔叔你的親兒子。”
“親兒子差點,但這孩子在老夫心中,比親兒子都親。”畢竟是宦官,說自己有了親兒子,這話徒遭人笑話,郝隨惡狠狠地瞪了著阮小二道:“夜貓子進宅,準沒好事。說吧,到底找老夫來做甚?”
“郝叔,出事了,西軍打起來了。”阮小二急忙按住郝隨的追問,匆匆道:“是青塘吐蕃,我家少爺納悶是否是朝廷要對青塘用兵了,派我特地來京城問問。”
“打起來,怎么打起來的?”郝隨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剛離開西北,根本就不想回去。京城的老婆孩子,難道不香嗎?
阮小二斜靠在郝隨對面的廊柱下,翻著肚皮無賴道:“我要是知道,還能來問您老嗎?”
“你等著,哪兒也不許去,我找個朋友來,你跟他說。”
等了足足兩三個時辰,童貫才匆匆來到了郝隨府邸,進門就拱手道歉:“郝兄,兄弟來晚了。”
郝隨忙客氣道:“童兄在陛下跟前當差,這才是天大的事。我這里晚些不要緊,還勞煩童兄跑一趟,讓為兄才臉紅。”
阮小二見到童貫的那一刻,有點不耐煩,怎么是這個老陰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