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你膽子可不小啊!是不是覺得老夫拿捏不了你了?”
章惇再次入朝之后,性格變化了很多。在王安石,蔡確朝的時候,章惇雖然目中無人,同時驕狂不馴,但做事還算有分寸,氣量也不算小。可是自從前年,章惇入朝之后,他的性格變了很多,對于政敵,手段百出,與之前相比,判若兩人。
可身為宰相的章惇,還是無法如意。
主要是皇帝趙煦并沒有像章惇、蔡卞等變法派希望的那么容易控制,皇帝有皇帝的想法,很多方面變法派也無法做到隨心所欲。皇帝趙煦雖然是無條件支持變法派,那是因為他為了恢復神宗時期的政策。同時也宣告天下自己的施政目標和孝道。
但皇帝也沒有想給變法派當槍使的想法,他多次拒絕對蘇轍的貶謫,就可以看出,他的手腕并不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那么容易對付。
這么一來,章惇的權勢確實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但堂堂宰相的威勢,還是壓得童貫喘不過氣來,他艱難的吞了口口水,隨后欠身行禮道:“章相,奴婢是為陛下盡心而已。”
“說得好,你之前是李憲門徒,李憲為神宗皇帝征戰西北多年,要不是永樂城敗后,他極力脫干系,攀污同僚,也不會被棄用了事。從統軍來看,他的手段不算太差,你跟著他,也想去西北歷練,這么說來,你一定也很想為陛下建功立業咯?”
章惇玩味的問道。
童貫不清楚章惇的用意,硬著頭皮答應:“還請章相成全。”
“成全你,也不是不行。”
章惇話說到一半,就停頓了,等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但是如今朝廷府庫不足以調動,西軍之內能動用的大軍也只有秦鳳路劉延年部,你覺得自己還能對付得了青塘吐蕃嗎?”
之前朝廷對盤踞在河湟之地的青塘吐蕃,采取短暫容忍的態度。
河湟之地是一定要收復過來的,但時間上會延后一兩年。主要是駐扎在西夏邊境的大軍,無法抽調。剛剛拿下西夏的四個州,大宋也沒有完全的控制。真要是為了河湟之地,卻丟了橫山防線,對于大宋來說,無疑是因小失大,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不費朝廷一兵一卒,奴婢自當將河湟之地獻給相爺。”
“你真能做到?”
都這個份上了,童貫還能退縮?當即腦袋埋下來,不管不顧的應承道:“奴婢能做到。”
“行了,你退下去吧!”
一口水,一口酒也不給喝,這就是童貫在章惇面前的面子。等到童貫離開之后,蔡卞才開口問章惇:“相爺,真的要派童貫去?”
“嗯,有何不可?他跟著李憲要是一點本事也沒學到,活該他死在秦鳳路。”說完,章惇意興闌珊地撤了酒宴,散了賓客。
章惇的才能是頂尖的,但是頭也是一等一的鐵。別人背后說驕狂目中無人并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可突然讓個宦官去秦鳳路主持軍政,這讓蔡卞等人難以接受。
可蔡卞又不好說話,他攤上了蔡京這個兄長,也是百般無奈。
蔡京貪財,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總之,蔡京在被貶謫之地,經常給商家鋪子寫招牌。一開始十貫八貫,他也寫,三五貫不嫌棄。直到在揚州的時候,穩定在了三十貫一塊招牌的價碼。別人貶謫幾年,連路費都湊不起來的大有人在,可是他行囊越來越豐厚,這也是大宋被貶官員之中的奇葩。可要說他的字,真的很好,尤其是大字,屬于頂尖之流。
不過貪財的名聲卻不好聽,他在揚州做知州的時候,當時的揚州通判晁補之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說:福建招牌,三十貫一塊。
蔡京是福建路人,這個福建招牌,自然是落在了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