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至于是拍馬屁吧?
還真別說,童貫猜著了。李逵喜歡聽恭維的話,雖說從李云、魯達口中說出來,他一句都不信。但并不妨礙他聽著心里頭舒坦。就連耿直的魯達,在李逵的雄偉之下,只能低頭苦學。至于龐萬春對李逵,那是真正的敬重。
他起于微末之時,就受到了李逵的照顧,后來成為程知節的親衛隊長。再后來李逵考中了進士,卻依然平易近人,沒有因為他卑微的身份,而對他敬而遠之。要是自家妹妹成了京城女霸王,龐萬春恨不得將妹妹獻給李逵……
人總會遇到坎,但是童貫卻發現之前人生中的坎和現在相比,什么也算不上。
就算是當年進宮去勢的那個晚上,他歪著腦袋看著床頭地那盞油燈,是多么的孤苦無依,似乎也沒有今日這么艱難。
他深吸一口氣,走入軍帳。軍帳之內,清晰標注過的軍中輿圖,卻顛覆了他之前對輿圖的認知。圖上清晰的標注,讓他一度失神。之前的不滿似乎在心底里松動了起來,再看沙盤,他沒認出來這玩意的用處。問道:“此乃何物?”
“沙盤。配合輿圖使用,李大人在軍中的時候,一再要求的準備。公公請看,隴右的地勢是一條狹長的峽谷,而渭州相比來說,卻平坦許多。如果要選擇進攻,您會選擇哪里?”
沙盤不過是將地形放在了模型之中,是縮小了的地形。這種一目了然的感覺,讓童貫頓時驚嘆,抓到寶貝了。
他決定肚量再大一些,對有本事的人,他覺得多給一點寬容是應該的。他問:“你們商討至今,是否有了結果?”
“這個……”龐萬春為難的看向了李云,似乎用眼神說:“你官最大,你說!”
李云無奈,只好實話實說:“我們發現即便沒有飛廉軍出現,秦鳳路也能穩住陣腳。我軍只要在蘭州牽制,就足以穩定戰局。”
“如何破軍?”童貫急切道。
李云撇了一眼童貫,無奈道:“破不了,我們追不上。實際上,蘭州也不用去,因為此城威脅不了青塘人。只有一路抵進河州,才能真正對青塘人產生威脅。但孤軍數百里,萬一有所不測,全軍危矣。而且當年王公收服河湟用了八萬大軍,我們兵力上少了一半。另外三萬大軍經過此戰,是否有斗志都難說。”
“所以……”
“我們賴在這里,是派人寫信去給我家大人,問怎么辦?”
童貫沒來由的心頭一痛,你們難道就如此信不過咱家?可這話讓他怎么說,好在魯達解釋起來清晰明了:“只要我家大人來了,說是三千騎兵也能攪和的青塘人天翻地覆。戰場上,大人帶著一千人沖入五萬大軍,破敵大勝也不在話下。”
童貫嘴角暗暗發苦,他可沒辦法像李逵這么胡來。
只好無奈道:“先去蘭州再說。”
膚施府衙,種建中被李逵直勾勾的盯著,后者渾身不自在,放下手中的公務,嘴角抽搐道:“人杰,為兄是否有不妥之處?”
“不是,我看你面相,有統領千軍萬馬之才,窩在延安府做推官委屈了你。”種建中聞聽,勃然變色,怒氣止不住的往上竄,他任勞任怨的被李逵欺負也就算了,這廝如今還想要讓他去武將。他老種家就是武將世家,出個文官容易嗎?
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難道就不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