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種建中為官二十年,資歷上也足夠。李逵相信,不用三五年,種建中只要愿意,就能升遷到三品武將之上的高度。紫袍啊!做官誰不愿意穿上紫袍,難道種建中還懟青袍情有獨鐘不成?
李逵認為種建中對他有誤解,要是換個人,他絕對不會多嘴。種建中不一樣,他的名字或許不太出名,那是因為他沒有改名字,要是改了名字之后,兩宋歷史上就絕對不能少了找個人——種師道。老種啊,多么厲害的人,卻入錯了行,混跡在文官之中。要不是李逵知道這段歷史,他絕對不會蠱惑種建中去做什么統兵大將。
正因為是知道了種建中的厲害,李逵才產生了愛才之心,卻因為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種建中非但不領情,還敢懟他?
當然,被老種懟兩句,李逵并沒有生氣,反而盯著種建中的背影,暗暗發誓:“老種,你這是入錯行了,放心我李人杰最是熱心,一定把你拽到正確的道路。”
李逵沒有什么‘強扭的瓜不甜’之類的明悟,他就是看種建中在他面前唯唯諾諾很不舒坦。這樣的豪杰,怎么可以做如此卑微的事?
回到家中的種建中還是氣地不行,隨后將身邊的一個水盂摔了,然后整整的看著地上碎裂成好幾瓣的瓷器碎片發呆。
“官人!”
種夫人摒退了侍女,走進了書房,輕輕的走到了余怒未平的種建中身后,雙手輕柔在種建中的太陽穴上,種建中緩慢閉上眼睛,心中默念幾遍:“止怒!”
好不容易等怒氣下去了,夫人這才問道:“官人為何發怒?”
“我……”種建中遲疑了一陣,官場的事他從來不帶回家,這是他做事的原則。可今天這事,他不吐不快,給外人說,他怕出事。但是給自家的夫人說說,應該沒大問題:“還不是那個李逵,整日不理公務也就算了,今日還羞辱某!”
剛說了兩句,種建中的胸膛再次起伏起來,仿佛怒氣又被勾了上來。
夫人愁眉緊蹙,她是個婦道人家,雖說也是官宦人家出來的女兒,但種家想要攀附高門大閥有點想多了,眼見確實不如京城的頂級家族出來的女兒。但柔情似水還是能做到的,有道是男人是鋼,女人是水,鋼再硬,也有被水揉碎的時候。
“官人,也不知道李大人是如何折辱了官人,你們沒有動手吧?”
種建中愕然,他動手?還面對李逵?
這肯定不能,要是動手了,他就不是自己走回家了,而是躺著回來了。雖說實力上不允許他囂張,但是嘴上沾點便宜還是可以的,他冷哼道:“某也是六歲練武,三十年多年從來沒有懈怠過,真動起手來,李逵這廝也不好過。算了,便宜他了!”
這話說的,好像種建中真的能打的過李逵似的。
夫人暗暗好笑,李逵的勇猛在延安府是家喻戶曉的大英雄,七千人馬打破五萬西夏大軍,幾百人就敢追殺西夏主帥的猛人是自家丈夫能便宜得了的對手?
對于李逵和自家丈夫的矛盾,夫人也很好奇,之前種建中雖然對李逵不理政務有些不滿,但也僅僅是限于不滿而已。如今大發雷霆,必然有更大的沖突,就是不明白,自家丈夫為何被李逵給激怒了。
“官人,不知李逵怎么折辱了你,真要是讓我種家羞辱了,即便我是個婦道人家,也不怕拋頭露面。”
“罵街你也不見得贏啊!”這話種建中只能心里說說,真要說出來,忒沒臉。自己做縮頭烏龜,讓家里的女人拋頭露面,豈不是丟了種家的臉面?
他臉色陰晴不定,真不想說自己因為沒有進士身份而被李逵貶低了,但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要是再遮遮掩掩,在家里他都要抬不起頭來。
種建中憤恨道:“還不是因為你家官人沒有中進士,李逵這廝竟然以此為由認為我做文官沒前途,反而教唆我去做什么武將。還說什么只要三年,紫袍加身。真以為朝廷是他家開的,三品高官說給就給?我種建中可是大儒張載先生的門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