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當時他就說了一句話,只要比他強,可以不用聽他的話。”
高俅擠眉弄眼的笑道,崤山練兵,是他可以一輩子吹噓的事。當時一千多京營的步兵,可都是他的手下。
“他懲戒了刺頭?”
童貫沒聽說過崤山練兵的事,但好奇心被勾起來了,自然忍不住問。
“沒有。”高俅故作高深的搖頭道:“當時山上跑下來一只老虎,李逵沖上去把老虎給打死了,然后告訴全軍,誰能將老虎打死,就可以無視軍規。”
“這……是假的吧?”童貫說什么也不會相信,李逵掌兵竟然如此隨便。最冤的就是老虎,他下山就叫了幾聲,就遇上個煞星,把命給丟了,小寶貝還被泡酒了。
高俅正色道:“真的。后來練兵之中,所有士卒都不敢反駁,他怎么說,就這么練。一個月,就用了一個月,京營的士卒煥然一新,甚至訓練之中死了三十多人,也沒人有怨言。兄弟們出崤山之后,仿佛從地獄中走出來般,眼里都冒著殺氣。但當時我和郝公公都很擔心,因為士兵受苦,不可能沒有怨言,只不過不敢說而已。”
“可人杰卻說了,士兵當然有怒氣,但有他在軍中,怒氣只能向敵人發泄。除非有人強過他。后來的事你也聽說了,我們在延安府首戰,一千多步兵,在峽谷中阻擊三千黨項騎兵,利用地形,以傷亡近半的代價,全殲對方。”
“再后來就是金明寨之戰,黨項人被我軍橫掃,如今黨項聽到人杰之名,個個膽寒。可軍中的老人,聽到人杰的名字,活下來的都感激他。因為活下來的人,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財富和官職,再無怨言。”
這話不能當故事聽,而是要深入挖掘。童貫終于發現了自己挨打的原因,話太多了。
在安西州準備出發前,他就想要多次阻止李逵直撲蘭州城的計劃。就李逵的脾氣,不整死他,已經算是克制了。
童貫為難的是,他得罪李逵,接下來怎么辦?
“可咱家已經得罪了李逵,如今想要緩和,恐怕少了中人不成。”童貫說完,就怔怔地盯著高俅。
童貫希望高俅去和李逵居中牽線,緩和彼此的矛盾。可高俅說話管用嗎?
高俅也知道,不管用。
一旦讓童貫明白高俅在李逵面前也不頂用,自然會看輕他。但他又不好明說,只能硬著頭皮問:“公公可有難處?”
畢竟童貫急著和李逵緩和矛盾,必然有所求。童貫倒是干脆,直接了當道:“主要是蘭州城已經拿下,軍功俘虜都是真的。如今軍功如何分配,是否要向陛下獻俘。雖說一個鬼瞳而已,充其量不過是蕃將,但只要陛下想,咱們就得送過去。”
“另外,報功的折子也得寫。可是你也清楚,咱家要是和李逵的折子出人太大,恐惹人非議!”
高俅還以為什么難處呢?原來是軍報,這種奏章以前都是郝公公寫,李逵只是簽字而已,當即大包大攬道:“公公,此事簡單。你只要將一半的功勞給騎兵,兩成的功勞給步兵,繳獲給參戰的士卒。另外三成的戰功給受傷和戰死的兄弟家人發下去就行了。”
“這不太好發啊!”
如果都是錢,當然容易,那么牛羊戰馬呢?
童貫之前在李憲手下雖說見過不少軍中的事,但軍功發放真的不太容易。
高俅笑道:“問問友軍,要首級不要,咱們賣個一兩千,等錢送來了,先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