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童貫才冒出了這個念頭。飛廉軍是大宋一等一的精銳,怎么可以去修城?
飛廉軍是需要等待機會,劍出寶鞘,揮砍敵酋的機會,修城墻這等事,簡直就是磨滅了士卒的銳氣。
于是,童貫就看上了種建中帶來的這五千德順軍人馬。
種建中一口怒氣被堵在了喉嚨口,氣地差點拔刀砍了眼前這個死宦官。他在鄜延路延安府的時候,被李逵鎮壓,帶著延安府的民兵民夫修城墻。但當時他位卑言輕,不過是個小小的推官,不敢和李逵這等皇帝面前的寵臣叫板。
好不容易回到了秦鳳路,坐上了知州,帶上了正兒八經的禁軍,難道還要修城墻?
種建中臉色變換了幾次,一陣紅,一陣白的,愣是沒挪地方。
童貫也不在乎,這方面的經驗他很足。想來想去,到最后,他篤定種建中會跪。他如此豪杰能跪,種建中為何不可以?再說了,忍辱偷生也不算是什么丟人的事。
李逵他懟不過,但是童貫,好像他也懟不過……
但他真的不想再修城墻了,在延安府,他都快修吐了。
終于,種建中還是覺得和李逵打交道比和童貫要好,面對李逵,即便是修城墻,他但凡要說個‘不’字,李逵這廝絕對會讓他好看。比文比武,種建中都不是李逵的對手,認賭服輸,他只能含淚任由李逵使喚。但是童貫卻陰惻惻的看著他笑,笑到他心里發毛。
種建中心說:“這哪里有豪爽的影子?”
不得已,他開口詢問:“敢問公公,李大人何在?”
“出城去了。”
“出城?”
種建中首先想到的是李逵帶著人馬出城巡視去了,這事李逵在延安府的時候就很喜歡做,經常在外頭晃悠一天之后,帶著黃羊,野豬回來,有時候還有猛獸豹子之類的。這是李逵的一大愛好,打獵。
種建中自以為了解,呵呵一笑道:“那本官等他。”
“你等不著。”
童貫心說,咱家身為李逵的監軍都不知道李逵去哪里了,你一個外人憑什么知道?
種建中不解了,古怪道:“難道其中另有隱情?這蘭州城剛打下來,四周也不安穩,主官不在城里,恐怕會讓敵軍趁機襲擾。不行,我非要見李大人,還請童公公帶我去!”
“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童貫說話間,聲調就尖了起來,他都不知道李逵去哪里了,要是知道,他還用在這蘭州城內百無聊賴地度日?
童貫叉著腰,對種建中道:“咱家以監軍的身份命令你帶著你的士兵去修筑城墻,十天,算了半個月之內,要是完不成工期,自家可以等,皇上不能等!”
說話間,童貫抬手對天,示意但凡種建中不答應,他就給皇帝告黑狀。
“告李逵童貫不敢,但是種建中,哼哼,看咱家敢不敢?”童貫在心中默念。
種建中沉著臉,敢怒不敢言,種家已經不是他大伯種諤當家的時候了,沒了撐門面的人物,如今即便在西軍之中,地位也不顯。真要是讓童貫這個死宦官告了刁狀,老種家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