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信任的目光落在了章授的臉上,這讓章授既難受,又難過。奇怪的是,章惇出人意料的點頭道:“也好。不過要盡快去,不能等李逵拜訪了其他朝廷重臣之后再去,而且要去人多的地方,得能讓人認出來的地方。好讓旁人想要拉攏著小子有所顧慮。”
“勾欄怎么樣?”章授醒目道,這是最出風頭的地方,爭風吃醋,惹人厭惡,好的壞的名聲立馬就傳出去了。尤其是在官場,誰晚上點了哪家的花魁,官場上第二天就能知道。
男人之間,有時候是陰謀詭計的爭斗。但有些秘密,不分享,根本就感受不到秘密的樂趣。
章惇不假思索道:“檔次太低,去院子,最好的院子。去賬房支取十兩黃金,你以后的月例漲到五十貫。”
章授大喜,他沒有做官,更沒有田產生意,手里沒錢,就只能眼巴巴的指著家里的月例。說好聽點是在家享清福,說難聽點,是被他爹當狗豕一樣豢養了起來。
可他又不是靠自己的才能沒辦法自立門戶,堂堂進士老爺,說沒辦法自立門戶也說不過去。
“見過三爺!”這時府邸的幕僚走來,先是對章授行禮,然后走到章惇身邊輕聲道:“相爺,中書舍人索大人來了。”
“讓他去前廳侯著,老夫隨后就到。”章惇對兒子揮揮打發。
章授躬身退后:“兒子告退!”
出了府邸,被冷風一吹。
章授有點清醒了過來,他難道還要為每個月的月例高興?
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其實他也知道,做官也不見得有好日子過。他家老四,堂堂進士第五的名次,竟然做官快十年了,還是芝麻大的七品官。這話說出去,京城滿大街的人都知道有冤情。要說章惇沒壓著兒子的前程,誰也不信。可問題是,章惇不給兒子升遷,誰也沒辦法。
他是宰相,還是爹。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用。
站在街頭,章授低聲在心里默念:“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三爺,該上車了!”
“去汴河邊上的天香院告訴他家大娘,三爺我今日包場。”章授臨上車時,對門人豪放道。
門人糾結著摸著兜里的錢袋,這還是包括了之前章惇特批的活動經費,滿打滿算才一百多貫,但是這點錢想要包下天香院,似乎有點問題:“三爺,咱們帶著的錢不夠?”
章授怒道:“難道我堂堂進士的文采,加上顯赫世家,這天香院還不上趕著給咱爺們打個狠狠的折扣?”
“三爺,你又是不知道,這天底下的鴇兒愛錢,姐兒愛俏。這兩樣,您老都欠缺了些個。至于相爺,他老人家的名頭在院子里可沒啥威懾力。”
章授摸著自己略顯滄桑的臉龐,感慨人生匆匆,他的青春就此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