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五回憶道:“除了脾氣越來越壞,倒沒什么變化。”
郝隨聞聽大驚失色,李逵的脾氣之前就足夠壞了,如今更暴躁,豈不是要失心瘋了?急忙回宮復命,不久之后,太醫院擅長治瘋病的太醫眼巴巴的趕來,卻差點阮小五用棍子打出來,連滾帶爬的逃似的離開了。阮小五還站在大門口的臺階上,振振有詞道:“我家少爺沒瘋,也沒病。”
不僅郝隨,就連范沖。
馬昱。
蘇頌。
……
京城和李逵關系有點近的人,要么親自趕來,要么派門人趕來。不過,很不湊巧,李逵都在發奮圖強,接待他們都是阮小五。
才幾天呢?
就都急著要催更,寫書對于郝隨來說,比憋屎都要難的多。他可想象不出來,李逵什么時候能將眾人期盼的書給寫出來。
可他也擔心啊!
誰讓郝隨,郝公公是李逵的好哥們呢?
萬一李逵寫出來的書太次,讓苦苦等待地人大為失望,豈不是要糟糕?
說起來,李逵不過是放了狂言而已。回到家里,查閱典籍,尋找思路,并沒有任何狂躁的跡象。
可是隨著之后幾天來詢問的人越來越多,他心虛了。
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偷偷摸摸的寫不好嗎,非要大張旗鼓,如今不成功真要成仁了。
好幾次,阮小五在門口打發來探口風的人,李逵其實就躲在門房里。每每聽到有人贊揚他的才華,期盼能夠早日見到他的著作的時候,他總是面紅耳赤,羞愧難當。他真有種輕松爬上了樹,卻下不來的窘迫境地。
直到此時,他老婆劉清芫也看出來了,李逵這是夸下了海口,卻臨了怕丟臉的心思作祟。
忍不住勸道:“夫君,你這樣躲著不見人也不是個事,總不能你學司馬君實,刨個坑將自己丟地下,一呆就是十來年吧?”
李逵摸著自己的臉頰,古怪道:“你也看出來了,很明顯嗎?”
李逵是個要臉的人,一兩句話震懾人心,他肚子里有的是。可問題是,讓他長篇論述,寫出皇皇巨著,幾乎沒有可能。至少二十年內,想都不要想。這還得日日苦讀的情況下。
好不容易湊了幾篇像樣點的文章。
李逵決心去找個嘴上有把門的,水平夠高的人看看。
蘇轍算了,這位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主要是蘇轍不僅不期盼他能夠寫出巨著來打壓二程,卻派著小兒子來訓斥了他了一頓。雖說被訓斥的人是阮小五,但李逵當時就在耳房里,聽得真真的,一個字都沒落下。恨得他當即掏出隨身的小本本記上了年月日……
馬昱?
這家伙住在璐國公府中,他去不方便,人多眼雜的,要是寫地不怎么樣,豈不是要散出去?
范沖?
行了,就他了。
黑不溜秋的小巷里,一個年輕人邁著東倒西歪的步子,傻傻地唱著:“我輩豈是蓬蒿人,仰天大笑出門去……嘔……”
立刻趴在墻根邊吐了起來。
他根本就沒有覺察到,身后有個張開的麻袋,正在一步的靠近。只覺得腦袋突然被什么東西蒙住了,這才讓他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