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辦吶?雖說高爐煉鋼是小弟給兄長出的主意,但如今您已經對陛下夸下海口了,要是不作為,就是欺君之罪。可要是做,卻兇險萬分。”李逵連蒙帶嚇,把鄭琦禍害的不輕。哪怕鄭琦知道李逵在嚇唬他,他不敢有絲毫怨言。
因為大宋的皇帝,甭管是昏君還是明君,只要聽說京城城門口就有可能有人謀反,第一個反應就是滅了他。
甭叫屈,大宋的開國皇帝就是靠著這一手得到了國祚,不允許其他人有這樣的機會。
至于冤枉了?
不存在的事,皇帝連平反都不可能去做,誰讓你嚇朕的?
鄭琦也想過,會不會之前皇帝面前沒有提到李逵的功勞,讓這位小老弟不高興了?但李逵是這么小肚雞腸的人嗎?
“這可不好辦啊!”
“人杰,哥哥給你跪下了。”
鄭琦堂堂四品官員,說跪就跪,一點猶豫都沒有。什么文人的氣節啦,做人的尊嚴啦,都快死到臨頭了,還談什么尊嚴,扯淡。
李逵這時候卻拿喬了起來,故意拖著不肯說,等到鄭琦下跪了,這才裝模作樣的拉著鄭琦的胳膊站起來,口中還故意埋怨道:“玉麟兄,你我兄弟同心同德,為何要折辱小弟?但凡能幫得上的時候,小弟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嗎?”
我看是。
鄭琦心里還真是這么想的。可是面對李逵,他可不敢說。他剛才太得意了,就像是一只總是被主人嫌棄的老狗,突然那天主人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在他腦袋上摸了一把,這種興奮,就像是骨頭縫里都在激動的發抖。甚至疏忽了李逵對鐵監的巨大貢獻。
“人杰,啥都不要說了,哥哥家里還有個庶女,年芳九歲。只是其母身份地位,但乖巧可人。給人做正妻是不可能,要是賢弟不嫌棄……”
“我不是這樣的人?”李逵義正言辭道,他堂堂天章閣待制府邸,可不是大宋幼女保育院,什么人都想往里頭塞。
見鄭琦徹底服了,李逵這才開口道:“玉麟兄,你是當局者迷。難道你就不會將高爐的圖紙,讓工匠們帶著下到鐵監在各地的工坊,命令他們打造?”
“這會不會機密外泄?萬一……被契丹人偷去了,哥哥我就是全身長滿了嘴,也難辭其咎啊!”鄭琦擔憂道,他都被李逵嚇破膽了,一點錯都不敢犯。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再說了,契丹人學會了,難道契丹人還能騎著鐵馬攻打我大宋?”
李逵怒其不爭道:“一個好上司,要讓部下都有機會跟著發財和立功,你這樣吃獨食,是要遭天譴的!當然,出了事,你有領導責任,但主要是識人不明,而不是什么罪大惡極。”
鄭琦遲疑了一陣,想了好久,終于像是想明白了:“人杰,哥哥我明白,我這就去辦。”
說完,鄭琦急匆匆的安排人去準備技術下沉各地工坊。
李逵嘆了口氣,心說:“我太不容易了,為了推廣技術,真是良苦用心啊!”
曾經的李逵認定,只有大宋抓住短短的幾十年,將一個只有手工業的封建王朝,發展成為一個擁有初級工業的帝國,才能徹底擺脫北方部落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