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帝國不可能容忍一個手握重兵的臣子,肆無忌憚的對人展示他的私心。
安惇也不敢這樣做,如果李逵單獨命令他,他可以有各種理由拒絕。因為真定府剛剛經歷了遼軍的肆虐,作為主宰一方的封疆大吏,他有權利將民生放在嘴邊,作為拒絕的借口。可是……該死的仁多保忠,這家伙肯定是和李逵有著某種他不為所知的秘密。
哪怕是遭受了遼人的破壞,再難,難道還難得過降臣仁多保忠?
安惇有種被裹挾的憋屈,同時也納悶,難道李逵真的打下了涿州?
他還是不敢相信,李逵能做到。
且不說安惇,再說劉法和呼延灼。
水壩已經在易水上游二十里攔好,超過兩千士卒日夜加高加固水壩。以期將水位不斷的抬高。身為主將,他去選擇攔截易水的選址,已經是冒險了。等到他選好的地方,立刻就帶著親衛趕回了易縣。接連幾天,他都是晚上不睡,站在城頭上等待。
不僅僅如此,劉法甚至在下游也欄上了水壩,當然,這個水壩就粗糙了很多,主要是為了防止易水水位下降太厲害,而故意迷惑遼人的手段。甚至不仔細去尋找,根本就找不到水壩的痕跡,因為大部分都隱藏在水下。
準備好這一切之后,劉法回到了易縣。
每日晚上都在眼巴巴的等待遼軍的抵達。
刺骨的寒風讓他忍不住想要回到屋子里暖和暖和,但是謹慎的習慣,還是讓他無法徹底歇下來。
與他一起的還有呼延灼。
他要比劉法更加擔心,他也知道自己不受李逵待見。
至于原因,除了歸結于李逵的小心眼,似乎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可問題是,他做的再多,似乎也無法獲得李逵的高看一眼。這讓呼延灼非常郁悶,好在李逵即便看不上他,也不會故意給他使絆子。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奢望李逵能夠在他犯錯的時候,網開一面。
但要是呼延灼犯錯了,他能夠想象等待自己的將是什么。
“今晚會來嗎?”
呼延灼扶著女墻,自言自語道。
站在他身邊的劉法緊蹙著眉頭,他沒法給呼延灼答案,只能自我安慰道:“但愿吧。幾天前,遼人的信使順利涉水南下,按照時間上來說,他們也該來了。”
身為軍中主將,劉法隨著等待的時間越來越久,內心的焦躁不安也越強烈。
可是沒辦法,他總不能去命令遼軍快點來吧?
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劉法勉強笑了笑,黑暗中在火光下,他的笑容有種詭異的色彩:“只要遼人來了,他們想要回去就難了。”
呼延灼沒有搭話,扭頭看向涿州的方向,突然他瞪大了眼珠子吃驚的指著涿州方向對劉法喊道:“劉將軍,你看那里?”
“哪里?”
劉法轉身朝向了北方,而那個方向正是涿州方向。他看到天空中一抹紅色,映紅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