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橋已經架設好,你覺得去多少合適?”
安惇緊張的盯著對方,他最希望聽到的是仁多保忠過河,然后讓他在河南岸。可是仁多保忠卻搖頭道:“這時候還管什么其他,全軍能那家伙的都改上去。”
“你是說五萬人馬都過河?連城池都不筑了?”
仁多保忠急切道:“學士,此一時彼一時,易縣要是受不住,河岸大營就要丟,我們在對岸的兩萬人馬,就有可可能全軍覆沒。一旦被遼人復奪了城池。你我都將被困死在這里。”
仁多保忠有一句話沒有說,但是安惇已經覺察到了。
就是:仁多保忠的都是騎兵,想走還是有希望能走得脫的。但是安惇麾下的都是步兵,兩條腿的步兵要是潰敗,騎兵在后頭追殺,十個人逃回一個算是不錯了。
安惇生無所戀的翻著白眼,他被李逵欺負,蒙騙,威脅也就算了。可是連仁多保忠這等貨色也來欺負他,這讓他忍不了。
可忍不了又有什么辦法?
萬一仁多保忠這廝自己跑了,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事到如今,安惇只能咬碎牙點頭答應:“好吧,全賴仁多節度使調配。”
宋遼在易縣周圍發動了一場爭奪城池和渡口的戰斗。
雙方從白天殺到夜晚,各有勝負。
宋軍也真不是泥捏的,要是有個靠譜的將領,也不見得真的不堪一擊。
加上有仁多保忠的兩萬黨項騎兵坐鎮,雙方有來有回的殺了個旗鼓相當。等到戰罷,安惇覺得自己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人也自信起來。夜晚,在帥帳里和仁多保忠說話的時候,膽氣也足了,大言不慚道:“遼人不過如此。”
而仁多保忠卻并沒有這么樂觀,遼人的鐵林軍并沒有出現。說明遼人的作戰還有所保留,這說明什么?
突然,仁多保忠猛然一拍大腿,驚顫道:“不好,遼人要跑。”
安惇吃驚之后,狂妄的笑起來:“仁多節度使,你是否想多了。遼人在本國作戰,為何要跑?”
“可能是遼人識破了李大帥并不在軍中,或者析津府可能有變。”這話說出來,仁多保忠也是底氣不足。
畢竟他所有的感覺都是猜測,并沒有確切的情報依據。
讓安惇這個不懂兵的人嘲諷,也是無力反駁。不過仁多保忠對李逵卻更加相信一些,畢竟,李逵的名聲可不是吹出來的。
沒等安惇開口,仁多保忠卻對安惇道:“學士,這是個機會。”
“什么機會?”安惇覺得仁多保忠這個老頭子壞的很,經常騙自己。可誰讓他在戰場上兩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懂呢?
“收復涿州的機會。”
仁多保忠蠱惑道:“學士你想一想,要是李大帥在遼國腹地,攻打析津府是必然的結果。而涿州哪怕被遼人奪去之后,肯定兵力空虛,是拿下的大好機會。李大帥手上兵力不足,無法固守涿州,但是我們可以啊!”
“次話當真!”
仁多保忠卻一臉正色的對安惇道:“下官哪敢欺瞞學士?”
堅守涿州,然后……
安惇貪婪的嗅著空氣中的肉香,他覺得功成名就,就在今日。
身為變法派的中堅分子,安惇有所有變法派都有的缺點,好賭,而且癮極大。
如此大誘惑在面前,他沒有理由拒絕。不過追著遼軍去打,他沒有這個膽量,倒是尾隨一陣,他還是敢的,他決定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