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林軍的傷亡都是看得見的,之前在沖陣,他或許看不出來。
可是等到鐵林軍沖過了最為煎熬的火器射擊距離之后,戰場上倒斃的士卒密密麻麻,甚至戰馬都死傷慘重。這些都在遼軍面前一覽無遺。可是這并不是個派遣后續騎兵投入戰場的理由。
因為鐵林軍似乎已經陷入了嚴重堆積的狀態之中。
如果繼續投入騎兵,那么沖在最前面的鐵林軍甚至連撤退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耶律洪基心里堅信,他的鐵林軍不會讓他失望。
眼瞅著大遼皇帝耶律洪基的臉色越來越臭,身為行營總管的蕭常哥不得不開口:“南院大王,陛下征戰四海,豈是爾能看出的深謀遠慮,還不退下。”
軍心是絕對不會擾亂的,可是皇帝耶律洪基的心緒已經不寧起來。
他極力瞇著眼,看向遠處的交戰雙方。
鐵林軍似乎被困住了。
耶律洪基沒有千里鏡這等戰場指揮利器,要是他手握一架千里鏡,就能看到進入了車陣之后的鐵林軍,完全就像是沖入樹林之中的騎兵,陷入了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著,的被動局面。
耶律洪基心虛地看了一眼耶律陳家奴,隨后遲疑道:“不過南院大王說的也有道理,你看著辦,交給你指揮。”
“八千人馬,投入八千人馬戰場可以容納。”
此時,宋軍陣營。
李逵站在后方帥臺上,對著花榮大喊:“你去中軍,將前方清理出來。尤其是戰馬,把無主的戰馬安都弄走,給火槍兵清理出射擊區域。”
困入車陣的鐵林軍,人挨著人,馬擠著馬,動彈不得,完全成了宋軍的活靶子。
成了宋軍火槍兵和弩弓的固定靶子。
不斷有遼軍慘叫這被射下馬。
不同于輕騎兵,可以俯身在馬背上,鐵林軍手中的武器不是馬刀,而是長槍。他們俯身馬背,起來就很麻煩,鎧甲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事。這就更加快了鐵林軍覆滅的速度。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法躲閃。
宋軍有條不紊地收割著鐵林軍,可是在外圍,鐵林軍騎兵竟然用鉤鎖,將固定好的大車一輛輛拆除了固定的木樁,然后拉走。
要是對付三千人馬,卻將好不容易準備的保命手段給弄沒了,這也太不劃算了。
曹昉心急如焚,對著楊志下令:“擲彈兵準備擲彈!”
“等一等。”
李逵開口制止了曹昉的命令,對曹昉喊道:“手榴彈對付重騎兵效果不好,別浪費了。”
李逵知道曹昉已經急了,自從禁衛軍投入戰場之后,從來沒有一次戰斗能將禁衛軍逼入如此困難的境地。要是沒有車陣的話,可能宋軍就要面臨白刃戰的絕境了。這對于大部分都是火槍兵和炮兵的宋軍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好在李逵早有準備,并限制住了鐵林軍沖入宋軍薄弱的火槍兵陣中的可能。
但這也是李逵給禁衛軍準備的最后一道防線,要是遼軍沖破了這道防線,后果不堪設。如果遼軍投入一次沖鋒的鐵林軍有一萬人馬,宋軍可能就要面臨全軍覆沒的絕境。
畢竟這種重裝騎兵破陣能力實在太強,普通的拒馬槍陣根本無法阻攔。
而那種需要原木制造,堪比攻城器械的大型拒馬陣,宋軍短時期內,根本就無法打造。就怕打造了,也難以移動。
面對重騎兵,火槍殺傷力不足,至少無法做到一擊斃命,手榴彈的效果也不會太好。
這是不爭的事實,就從殺傷力來說,手榴彈最理想的對象不是騎兵,而是擺出密集陣營的步兵。可惜和遼國作戰,這樣的好事就不想了。好在禁衛軍中有兩百架神臂弓,這種殺傷力驚人的弩弓,才是重騎兵的噩夢。
“曹昉,你帶三個指揮的火槍兵,等花榮打通了缺口之后,立刻頂上去,清理殘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