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循循善誘道:“這不就完了嘛,你進城,對于你們黨項人來說,不是頭一次破敵國的城池,不像我們大宋軍隊,一點經驗都沒有。然后,別的我不過問,一切按照規矩來,懂不懂?”
仁多保忠僵硬的脖子緩緩地點了點頭,他倒是有攻破大宋城池的經驗。
不過,也不是正經的城池,是那種邊塞的小城池,人口不多,也不富,連女人都沒有幾個……
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他覺得李逵在給他刨坑,要埋他。
好在李逵不打算和仁多保忠打機鋒了,太累,這老小子雖說在西夏那頭算是智商一等一的智囊型統帥。
可是根本就不懂大宋的官場規矩。
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本事就沒有學會。
當然,也有可能是裝傻。
李逵干脆道:“如今燕州被我大宋光復,這是一等一的大事。軍隊必須要開進城內,但是……你也知道,析津府是遼國最富的城池,也是五京之一,尤其是宮室府庫眾多。這么一座繁華的城池在你面前,就像是個美女在你面前,難道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我……”
咕咚——仁多保忠當然有想法,可是他不敢吶。
李逵拍了拍仁多保忠的肩膀道:“放心大膽的去做,不過要按規矩來。禁衛軍和飛廉軍是天子親軍,身為大宋皇帝的親軍,去抄遼國皇帝的家,不合適。還有本帥也要避嫌……”
仁多保忠總算是聽明白了,聽明白是聽明白了,可問題是他很不敞亮,心頭如同烏云密布般陰沉。原來李逵和他說這么多,就是為了讓他去做白手套。
理由李逵正在說:“仁多將軍,你的官職已經是節度使了,再上去就奔著殿前都指揮使的官職去了,這可是軍方太尉,不是本帥對你有偏見,而是你真做不了。”
仁多保忠當然知道他不可能成為京城禁軍的統帥,因為他是投誠而來的番將,對大宋來說,屬于根不紅,苗不正的一類人。
李逵笑道:“這就對了,既然官職沒指望,那么爵位也別多想。你哪怕做的再光明磊落,立下的功勞再大,也做不了大宋的郡王。而且人吶,不能做的太好,做了件了不得的事,立下大功之后,總得做些錯,好讓陛下放心。入城,洗劫燕州,就是你的機會。你立功了,但也犯錯了,好處落在袋里,也省的陛下為你的功勞左右為難,豈不是兩全其美之法?”
“寶山空手而歸,這豈不是讓人遺憾?機會來了,如今本大帥讓你仁多部入城,就是給你這個機會。人總該多看看眼前的,爭些個實惠,你哪怕不為你自己著想,也得給你兒子多想想吧?這實惠不就是錢財二字嗎?如今咱們合作,你讓你的兵馬入城,事后得到的好處,你我……”
“五五分?”
仁多保忠覺得這趟買賣似乎也不虧,遼國的都城啊!這得有多少寶貝,他哪怕背負罵名,也值得做這一趟買賣。
可是當他剛說出分配的比例,頓時感覺身邊有股子殺氣,向他籠罩而來。
警覺的仁多保忠立刻反應到李逵的不滿,媚笑道:“要不四六?”
李逵臉色更黑了。
仁多保忠跺腳怒道:“三七,李大帥,老朽可背負了罵名。”
“越有人罵你,你就覺得陛下的信任,告訴你,這便宜占大了。別總被一些蠅頭小利蒙蔽了雙眼,人吶,要做的大氣一點。”李逵怒其不爭道。
仁多保忠氣鼓鼓道:“大帥為何不親自去取?”
這一問,似乎聞到了李逵的死穴。抄家,這種事他最喜歡了,可惜對方身份太不一般,要是普通的遼國城池,李逵哪里會這方面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