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哥,事關重大,我不能一言而斷之,我需要時間考慮。”李逵想了想,道:“不如這樣,半個月之后我來一趟縣里,我們再做商議如何?”
韓大虎不奢望李逵能夠立刻答應下來,但他也是被逼急了,任何希望都不愿意放過:“賢弟,你可要快些做決斷,哥哥可指著你了。”
“兄長說笑了,你是官宦之門,我不過是布衣之族,是做弟弟的仰仗哥哥才對。”韓大虎既然有希望成為皇親國戚,李逵自然不會吝嗇好話。
韓大虎苦笑不已:“賢弟,你說笑了。哥哥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巡檢而已,給祖宗蒙羞……”
能夠和都虞候門當戶對的韓大虎,顯然,他家里也應該是軍門中人,官職也不會低。而韓大虎應該是通過恩蔭當上的巡檢,雖說如今的官職很低,但也說不準那天就發達了。
韓大虎是想要將事情當即定下來,可是面對李逵,威逼,根本就沒用。他就算是兇過了好虎,還能兇過李逵?
其他的辦法,他也不會。
事到如今,有只能如此。
但愿李逵不會看在他太急切的份上,到時候故意要價,真要是那時候,他恐怕不得不將老丈人抬出來了。
畢竟禁軍都虞候的身份,在禁軍之中也是高級武官,五品的實缺,并不是普通人能夠抗衡的權貴。同時也是忍不住埋怨岳父不已,劉家在淮陽軍中雖不受主將的待見,但也算是一方勢力。要不是做著一步登天的美夢,怎么可能想到將女兒送入宮中?
如今將一家幾代人的積累都送入宮中,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結果。
萬一打水漂了,全家老小,連帶著女婿們都沒地方哭訴去!
臨出門,李大郎拉著李逵的衣袖,快哭出來了,他長這么大,還沒有陪巡檢老爺喝酒,自家兄弟卻卻突然要出門,能不讓他害怕嗎?“兄弟,你可快些回來啊!”
李逵仰頭望著天,一臉的無奈,他這個兄長,真是扶不起,再不堪也是家人,該幫的還要幫,至于將來他如何?天曉得!
“兄長,糖炒栗子你也學了,我也嘗過味道,還可以。已經到了可以去縣城開店的水準了。以后你出門在外,就要一個人做做生意,今后面對形形色色的人,都需要你一人承擔。別想著有多難,想著娘,她老人家還需要你供養呢?”
“俺曉得,可是兄弟……”
李逵不耐煩的擺擺手道:“我找三叔公,就在村子里。記住別胡說八道,在家里我忍了,可外頭的人不會慣著你的那張破嘴。”
留下了韓大虎和他的幾個手下在家中吃飯喝酒,讓一臉苦想,幾乎要哭出來的李大郎作陪,而李逵卻走出家門去找老族長。
李逵也不是空著手去,他將韓大虎帶來的兩筐銅錢,一手提著一個,朝著老族長住著的村頭走去。
就叫了一聲門,李逵就邁腿進入了院子。
山里人家,都是同祖同宗的族人,百丈村就沒有關院子門的習慣。
老族長依舊躺在院子里的搖椅上曬太陽,到了冬天,他似乎就不怎么愿意動彈。李逵湊近喊了一聲:“三叔公!”
老頭乜斜地看了一眼李逵,其實也看不大清楚人,任何一個人要是腦袋仰天曬了半天的太陽,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帶著光暈,分不清誰是誰?
等緩和了一會兒,才看清是李逵。李逵不用看清,聽聲就知道是這渾小子來了,他看清了李逵抱著兩筐銅錢來家里。
老頭傲嬌的撇撇嘴,悠悠然道:“可總算看到回頭的錢嘍!”
七叔李洪走了過來,看到銅錢的那一刻,心中暗道:“恐怕得十貫錢吧?”
這么多錢,對于山里人來說絕對是一筆大錢,他可不敢收李逵的錢。這算是怎么回事?他一個長輩,要是拿了小輩的錢,還是如此大數目的一筆錢,這讓他如何面對村里人?
“李逵,你這是做啥!趕快把錢拿回去。”李洪說話間就想提起銅錢給李逵送回去。卻沒想到惹來了父親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