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趙煦也犯嘀咕,給吳越國錢氏封王,這都怕委屈了錢氏。畢竟錢氏歸宋,將趙匡胤推上圣君的高坐上下不來了。這份情,趙氏皇族得世世代代領著。
但是給琉求國什么待遇,就讓他難以決斷了。
給多了,趙煦就成了冤大頭;給少了,顯得他刻薄寡恩。
“陛下,奴才已經打聽清楚了,琉求國王子伯尼丹要投獻琉求國,海圖倒是沒什么,從泉州港出發幾天就到琉求國了。可他畫了琉求國的輿圖,可見心誠。”
郝隨撅著屁股,哈著腰,將整個身體擠成一個古怪的姿勢面對皇帝。
他已經習慣了,宮里的官宦,基本上面對貴人都有一套看著很卑賤,卻給上位者很舒服的說話方式。因為這樣,上位者能夠很清楚的看清宦官的臉,同時還不用扭動脖子。
“帶來了嗎?”
“陛下請御覽!”
“傳章相覲見。”
很快,章惇就趕來了。
他早就知道琉求國的這個破落王子背后有人指點,可讓他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玩的是這么一出。投獻王國,這在大宋開國的年景有過一次,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出現過。
伯尼丹弄這一出,皇帝說什么也不能馬虎應對。
“老臣見過官家。”
“給章相賜座。”等到章惇坐定之后,趙煦這才問:“章相可知德勝門外宮門發生的事?”
“陛下,此事得從長計議,可以先給琉求國的使團調整更好的住處。”章惇蹙眉道,他有種被人當成提線木偶的憤慨。
趙煦隨即答應:“可。不過章相,這事得快些做出決斷,不能讓心向我大宋之百姓寒了心。”這話一出,章惇只能暗暗叫苦。皇帝不輕易做出決定,平時大部分政務都是章惇批了之后,皇帝寫個準字。
可是章惇卻深知趙煦的性格非常執拗,認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他的心意。
至于琉求國王子伯尼丹的事,肯定背后有人教唆。
可問題是,他說了算不算?
王子僅僅是王子,哪怕他是太子,琉求國的事也輪不到太子做主吧?
章惇心里恨得牙癢癢,擺明了這事背后是李逵,這小兔崽子還以為自己是傻子,還想裹挾著堂堂宰相跟著他走?
可實際情況是,章惇確實被裹挾了。
他不清楚李逵的打算,卻被李逵影響著朝著李逵設定好目標前進。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就像是當初蔡卞為了給王安石正名,無所不用其極,同時也裹挾了他這個宰相。可蔡卞的問題不算嚴重,畢竟給王安石正名,也是它這個曾經變法的先鋒該做的。
屬于半推半就之下的舉動。
可李逵……這小子難道就不想說些什么嗎?
想到這里,章惇就氣不打一處來,回到都事堂,就冷著臉對屬下下令道:“叫李逵來見本相。”
根本就不用人去請,李逵就在都事堂等著。
“相爺,恭喜恭喜!”
“我——”
章惇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沒順上來,指著李逵怒不可遏道:“你弄什么鬼?”
“降低試點的難度難道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