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長街上,百姓都已逃走,于是劉葆晟、童貫還有商及帶著的皇城司手下都水落石出般浮出水面。
可是,他們兩方人馬中間隔著兩個人。
李全,還有許春麗。
李全是覺得胸口趴了個人,萬一自己跑了,胖春摔地上摔壞了,可怎么辦?
許春麗根本就不想跑,她甚至連動彈一下的心思都沒有,想著一輩子都停留在這一刻才好。
邊上的李大郎想要沖過去來開自家族弟和相親對象的恬不知恥的行為,卻膽寒的看著街上突然多處一群殺氣騰騰的人,手里都拿著兵刃。這種場面他見過,當初牛背山的時候,比這場面火爆多了。可李大郎有一個毛病,一見大場面,就忍不住要如廁,突然降臨的尿意讓他動彈不得,他哪里敢上去啊?
要是他知道李全心里的想法,指不定喊一嗓子:兄弟,痛快的走。不用管那娘們,她摔不死!
當然他要是知道了許春麗的想法,定然氣地要暴跳如雷,你可是和爺們在相親呢?怎么能不要臉的看上俺兄弟?
李大郎如同被拴住了的猴子,見到了大車的水果從面前走過,急的除了吱吱叫之外,只能氣地原地翻跟頭了。
想要找親兄弟告狀,卻苦于李逵不在身邊。
可問題是,他也不想一想,他哪次去李逵跟前告狀有好果子吃的?
正所謂心有所愿,福澤將至,李逵在屋頂上就看到了李全和胖春抱在一起,他正納悶呢?這倆人怎么在一起了,不合常理啊!
從樓上跳下之后,差點把站在街沿邊上的李大郎尿給嚇出來,定睛一看,這不是俺兄弟李逵嗎?還以為自己是做夢,使勁揉了揉眼睛,瞪大了眼珠子看了一眼拿著兩扇木板的李逵,頓時激動地淚眼都快掉下來了,張嘴就是一通哭腔,委屈的像是苦水里泡大的渣子,都已經稀巴爛了,還透著一股子苦澀的氣味:“兄弟,你可來了。他們也太不像話了……”
李逵扭頭一看,他真想捂著臉裝不認識,李大郎這傻玩意,還抱著栓馬的木樁子,你想要把自己變成一頭牲口咋的?難道就這么不愿意撒手?
沒辦法,躲是躲不過去的,李逵只要沉著臉說:“早就跟你說不能帶著人去相親,你倒好,連上元節看花燈都要帶著兄弟去,你是不放心胖春呢?還是不相信你自己?好在李全也是家里的兄弟,肉爛在鍋里,都一樣。”
李大郎聽著是這么一回事,但心里頭堵得慌,難受。
能一樣嗎?
我媳婦變成了兄弟的媳婦?
他找誰說理去。
剛想要和李逵理論一番,卻被李逵一腳踢進了邊上的商鋪之中。鋪子里早就人滿為患的,逃又沒地方逃,只能眼巴巴看著街面上越來越濃重的氣氛。可說實在的,真要趕人跑,不少人還不太樂意。看熱鬧的過癮勁,是植根于我們靈魂深處的愛好,不管延續多少代,都不能從基因中抹去。
劉葆晟剛才也想混入人群跑了,但要命的是,一群人之中他個子最高,武將可能是花架子,但至少看著會很舒服。劉葆晟就是這樣的人,人群中鶴立雞群一般的存在,加上一個太監中的奇葩,他們就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總能吸引目光。
當然,蹲著跑也不是不行,但在慌亂且密集的人群之中蹲著跑,簡直就和找死沒有什么區別了。
“哎,你們兩個,還不要要臉,大街上卿卿我我。滾,給咱家滾!”
商及見手下已經圍住了劉葆晟和童貫,后者是送上門的雜魚,但他不介意一起解決了。可他最看不慣小年輕卿卿我我,尤其是在他面前刺激他。這會讓商及想到身體上那確實的一小部分,卻很重要的一部分。
一點功德心都沒有。
李全作為場中圍困的絕不相干的人,茫然的看向了商及,反倒是許春麗發現這是大街上,頓時如同觸電一般和李全分開了。
性格彪悍的許春麗耷拉著腦袋就往邊上走,雖然不知道自己臉色如何,但她猜想肯定是血色一片,她都感覺到雙頰滾燙的快能攤雞蛋了。
童貫很驚奇的發現,劉葆晟竟然神奇的腿不抖了,嘴角也不抽抽了,仿佛自信之光又一次照耀在他身上,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強大而又盲目的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