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說話。
李逵深知,要說服老師周元放他去穎州很不容易。他在周元這里的信譽已經快破產了,主要惹事的劣跡太多,讓周元根本就不放心放李逵出門。
不過李逵想到了補救的辦法,試探著問道:“老師,可以寫信給師祖他老人家,將此事言明,讓師祖賦詩一首,為其正名。”
周元摸著下巴,他能告訴自己唯一的弟子,他在老師蘇軾面前根本就沒有這么大的面子嗎?
不能!
這關系到自己在弟子面前的威信,這讓他很糾結。
同時,周元也不禁自省其身,難道自己的詩詞真的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連給雪花鹽揚名的才氣都不足?唯一的弟子竟然還敢嫌棄他的才學,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可是給老師寫信,又擔心被拒絕。到時候在李逵面前可就要真抬不起頭來了。
周元百般無奈之下,決定先緩一緩,寫一封信給老師蘇軾試探一下,再做決定:“你冒然前去,恐怕驚擾了學士他老人家,緩緩,等為師寫一封信去再說。”
這一等就是十天半個月,好在兩地頗近,很快信件就送了回來。不看信還好,看了信之后,周元鼻子都快氣歪了。老師壓根就沒有回信,而是老師身邊的書史給他回了信,告訴他,蘇學士很忙,沒事別打攪他老人家。
這封信把周元氣得夠嗆,周元立刻吩咐衙役找李逵。
李莊,李逵嘴唇上到處蘸著瓜子皮,正在閑情逸致地磕著瓜子,笑呵呵地看著劉葆晟打女婿。劉葆晟是真的動怒了,兩個女婿去了京城,不但把老底都泄露了,還招惹了災禍回家。不給他們一點教訓,簡直就是天理難容。
正月過后,柳條已經開始變軟了,沾上水,抽在后背上就是一條血印。
劉葆晟的兩個女婿一個哼哼唧唧的呼痛著,另外一個卻怒目對李逵道:“李逵兄弟,咱們都是過命的交情,你也不幫忙說兩句好話也就算了,還在一邊看熱鬧說風涼話,還是人嗎?”
說話的這位是劉葆晟的二女婿程知節,這位在汴梁逍遙快活的都找不到北了,沒想到卻突然被岳父的親衛帶了回來,剛回來就要挨打。
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挨打,不在家里,程知節對此很有意見。
丟臉的事,還是關起門來比較好。
有感于劉葆晟對安全感的迫切需要,李家莊有了李全,對劉葆晟來說簡直就是最安全的所在。他在數日之前,帶著一家老小再李家莊安家落戶了。
沒辦法,李逵這小子呆不住,整天瞎跑。倒是李全,穩重,且敦厚,也不喜歡亂跑。要不是李全腦子沒靈性,劉葆晟甚至有過招婿入贅的念頭。
程知節怎么說也是致果校尉,正七品的武官,丟臉丟到外頭,臉上架不住。
至于秦文廣,身子骨本來就弱,挨不住打,倒在地上直哼哼。
他們也知道在京城丟人了,可架不住就是管不住自己。想著混入將門圈子和文人圈子,一個勁的往人家跟前湊。等聽到老岳父差點受了刺客的刺殺,這才回過味來。大家根本就不是朋友,而是死敵。
這年頭只有南瓜子,沒有葵花子,吃起來忒不爽利。又磕壞了一粒瓜子,讓急性子的李逵氣地一把甩掉了手中的瓜子,嚷嚷道:“叔,你歇歇,我來幫你!”
程知節嚇得一哆嗦,劉葆晟打他,最多也就是疼一陣,李逵這小子下手沒輕沒重的,可真要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