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推官徐讓呢?從六。
沂州知州章惇基本上也是這樣的情況。
金魚袋,紫袍,這也是大宋最高級的官員才有的排場。徐讓連大紅袍子都沒有混上的小官,只能捏著鼻子聽蘇軾指揮。
更讓他糟心的是,明明自己把知州所有的工作都做了,但功勞是蘇軾的,苦勞是自己,錯了板子也要落在自己身上。誰讓他不過是個從六品的小官呢?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蘇軾和徐讓,不僅僅是一級的差距,而是五六級。
自從蘇軾上任以來,徐讓一直被壓的死死的。
任勞任怨,從來不抱怨工作的辛勞。
可是這一次,事發突然,他發現自己有點兜不住。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瞞著又怕自己擔干系,只好派人將蘇軾請過來了:“學士,下官無能讓學士受累了,只是治下有一樁麻煩事,需要學士定奪。”
說完,讓書辦將卷宗,賬本等送到蘇軾的案頭,低聲下氣道:“學士,出事了!”
“要民變?”
蘇軾聽完,勃然變色,這么多案宗,難道是他修大堤動用民力太多,導致百姓怨懟,開始對他,對朝廷不滿起來?
要是百姓過不下去了,要造反,能力出眾者可以將百姓的怨氣在短時間內就消解,但能力著急的官員就不好過了。
弄不好,會成為朝廷平息民怨的替罪羊。
蘇軾已經做過一次替罪羊,再也不想干了。
徐讓也被蘇軾的反應鎮住了,隨后苦笑道:“學士誤會了,不是民變,是義倉出事了。”
“義倉有什么問題?”蘇軾這才把提著的心放在了肚子里,心說:嚇死本官了。尤其是對徐讓說話說一半的舉動非常討厭,嫌棄道:“寶叔,把前因后果都說清楚了,別總說一半。”
徐讓道:“學士,下官也是無奈之舉,自從學士來穎州之后,體察民情,治理水患,為國操勞夙夜不敢懈怠。真要是些許小事,下官也不敢叨擾學士的大事。只是前些日子,春雨連綿,響水河河水暴漲,沖毀了一處義倉。損失大小糧垛二十余個,糧一萬五千多石。”
“這么多?”蘇軾也開始頭痛起來,疏浚河道清理淤泥,就需要大量的徭役,不給錢,但食物總該安排一些。
穎州雖說也是產糧地,但一下子損失這么多的糧食,豈不是會影響下半年入冬之后的疏浚工程,可是沒有糧食,總不能上書朝廷要求別的地方調集吧?
徐讓湊近道:“損失糧食也就罷了,可是下官擔心我穎州的義倉虧空嚴重,甚至倉內糧食,是虛數字。水災之后,下官第一時就去了案發地,發現糧食都是陳米,且多有**,不是水泡的跡象。用盤查損失查封了賬本和控制了管倉差役,就立刻向學士稟報。”
蘇軾愣住了,這事他似乎不太擅長啊!
沒辦法,只能讓高俅抱著賬本等上了馬車,唉聲嘆氣的回到了家中。
看到兒子在等他,立刻招呼兒子蘇過到跟前問:“過兒,你最近可是在貨棧幫忙?”
蘇軾不喜歡經商,但對兒子幫忙的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也是聽說兒子在幫忙記賬,也不知道水平如何,指著一大堆的賬本對蘇過道:“為父有一道題目考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