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這也是我要說的,辦法是有,可是比較極端。因為義倉被毀,賬目就算是出現問題,因為沒有了實物佐證,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既不能給可能貪墨的官吏定罪,更不能追繳這些人貪墨的財富。所以,認定他們犯罪了,很重要。因為不管從賬簿還是義倉的糧食入手查賬,都沒有辦法定他們的罪。即便我們明知道他們肯定中飽私囊了,也束手無策。”
李逵錚錚有詞的表現著自己的立場。
在一旁安靜的聽著,似乎永遠沒有機會插話的高俅卻抬手道:“學士,我認為倉監出問題了,就拿響水河的義倉來說,管理義倉的是賈員外,同時也是義倉的倉監。”
“員外?一個不入流的小吏也敢稱員外?”
蘇過不解道。
邱掌柜作為被專業人士開口解答道:“稱呼他為員外,不是說他身份有多高,而是代表他擁有足夠的錢財,有鋪子,是不折不扣的鄉紳。”
作為專業人士,邱掌柜是很清楚這樣的賬是查不出問題的,連盤查的實物都沒有,還怎么查賬?
就算是賬本漏洞百出,也無濟于事。
他很贊同李逵的說法:“學士,三公子,李公子說的沒錯,賬目即便混亂,也查不出結果。”
“這可如何是好?”蘇軾整張臉都垮了下去,隨即不甘道:“可是人杰剛才說有辦法的啊!”
李逵解釋道:“師祖,我說的有辦法就是認定他們監守自盜,然后封查他們的資產,包括房屋,田產,還有譜子,銀錢。這是第一步。其次,就是將他們沒有擔任義倉倉監之前的資產進行對比,比如說,這段時間內,倉監家里每年都會增加一百畝土地,而這些土地的價值多少,如果他們貪墨了,那么肯定有大筆的財產說不出來路。”
“然后呢?”
蘇軾覺得這個辦法有點莽,這么一來,豈不是顯不出他的手段?
“一倉的糧食,并不是小數目,而且我懷疑他們每年都在這么做,那多出來的財富就比較客觀了。對了,您老發現周圍有土匪什么的嗎?”
李逵覺得這個辦法簡單是簡單了一些,加上極其粗暴,但是勝在根本就不需要花多少精力。
蘇軾皺眉道:“你不會是想要攀污他們吧?”
“師祖,衙門胥吏而已,死就死了。再說了,衙門的胥吏有那幾個行事正派的?不算冤枉了他們,就算是冤枉了人,認倒霉不就完了嗎?”
李逵道:“不僅如此,衙門胥吏不勾結賊人,也少見的很。”
蘇軾有點為難,按照李逵這架勢下去,就是將倉監的罪往打了說,然后動用官府的威嚴,氣勢就是大刑伺候,直到倉監屈打成招。而招供的方面只能是他們私下里收買義倉蘇儲備糧,用來謀私利了。
李云原本只能站著聽,可這時候也忍不住開口了:“師祖,李逵說的沒錯,胥吏好人少,壞人多。”他爹原本就是胥吏中的一員,可自從李清辭去了捕頭的營生之后,衙門里的人也時不時的來打秋風,李云也是一肚子氣,早就沒有胥吏子弟的自豪感。
蘇軾為難的躊躇起來,原以為李逵有什么好辦法,可李逵的辦法有點彪,一個不好,他不僅沒能懲辦犯事小吏,連帶著自己坐實了昏官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