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蘇過說什么也不會相信,他經常看到李逵和李云玩鬧,在他眼里是玩鬧,屬于孩子欺負孩子的游戲。他也不覺得李逵多厲害,李云也尋常的很,兩人都是赤手空拳的嬉鬧,但是每次被欺負的都是李云,不是一腳給踢趴下,就是一拳砸的他四仰八叉。
蘇過想起這些,頓時了笑起來,堅信李云的話不過是小孩子的氣話而已:“李云,高俅很厲害的。至于你和李逵,經常針尖對麥芒的水火不容,可為什么每次你受到了委屈,不久之后就眼巴巴的討好李逵?”
蘇過的童年很悲催,連玩伴都沒有。
他是蘇軾的兒子,官宦子弟,在黃州的時候,要是和農夫家的孩子一起活泥玩,肯定要被人非議,說的還不是他,而是他父親。所以,蘇過一直一來,都裝出一副沉穩的小大人的模樣,連帶著他根本就沒朋友。
說實在的,他有點羨慕李逵和李云。
族兄弟的關系,平日里肆無忌憚的打鬧嬉戲,就算是被欺壓的李云經常很沮喪,但一轉眼的功夫,又和好如初。
可是他哪里知道李云的委屈?
李云心說:每次和李逵這廝對搏,看著像是兒戲,但他知道,李逵封死了他所有的機會,這是實力的碾壓。他最近才看明白了,到了李逵這個層次,快慢都能制敵,防抗已經毫無意義。快有快的手段,慢有慢的壓制。他們之間的打鬧看著輕松,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再說了,他每次被李逵欺負,看著丟人。可至少還不算太丟人。就像是他下盤躲閃,最多被李逵一腳踢趴下。但如果他上身近搏,李逵的巴掌下一刻就能印在自己的臉上。相比被大嘴巴子抽回來,倒地不算什么丟人的事了。
至于為什么巴結李逵?
李云委屈道:“這廝早就進入意境了,煅骨易筋都已經完成了,可卻還是惡趣味的煮一缸藥水,白瞎了這么多錢。我去蹭一點,不就糟蹋了嗎?這心里過意不去!”
“可是好像……”蘇過似乎想起來,李逵煮好的藥水先是自己泡,泡完離開之后。然后李云賤兮兮點火,煮熱,他自己在缸里頭繼續泡。
這一刻,蘇過還以為李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李云的眼神頗為古怪。
李云見狀,哪里猜不到蘇過的心思。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他能有什么辦法,李逵這廝就算是給他好東西,也要惡心他夠夠的,讓他心里不舒服。可要是讓他去購買這多的藥材,他哪里有錢?只好無奈道:“那一缸藥材,一百多貫呢?倒掉豈不可惜!練武很貴的,高俅沒有煅過骨,連意境的門檻都進不去,算什么高手?再說高俅都二十多歲,筋骨早就定型了,經脈之中后天淤塞,藥物刺激也無法強筋健骨,他泡藥完全沒用。再說,他傻到連藥湯都看不出來,能有多大的本事?”
窮文富武,不是沒有道理的。李清曾經是捕頭,家里也算是薄有田產,但也耗費不起這樣的開銷。李云的身體一直缺少藥物的刺激和溫養,李清只能盡力給他準備,但也是斷斷續續的,遠不如李逵給的充裕。這也導致他實力上停頓了一兩年,遲遲邁不進意境的門檻。雖然李逵很惡心,但給的好處是實打實地,這機會難得,他捏著鼻子就當李逵沒泡過。真要是錯過了,他睡夢里都會哭醒的。
蘇過大為震驚道:“這么貴?你不說他不用上了,可見這藥湯多半是為了給你用。既然藥材這么貴,對李逵毫無用處,可他為什么要先泡過之后離開?難道是為了顧及你的面子。”
天真!
李云在心底里鄙視老師蘇過的無知。李逵的惡趣味,你怎么可能理解?
李云瞪眼道:“他哪有這好心!”
李云想到第一次蹭藥湯,李逵佯裝沒有看到,等到李云泡在藥缸里,就露出個腦袋,咬著牙關死死抵御霸道的藥湯沖擊身體的筋骨的時候。李逵悠哉悠哉的走到大缸邊上,對正在用所有的意志抵御藥性肆虐的李云,嘿嘿笑道:“剛才我在缸里尿尿了。”每每想起這一幕,李云就氣地腦袋發綠,這廝的惡趣味實在讓人忍不住手癢癢。
可惜打不過他啊!
這才是李云最大的憂傷。
再看高俅,目光堅定的看著李逵,一副很不高興,被侵犯的樣子。
李逵的事很多,借貸法記賬不過是現代會計的基礎,T型記賬法才是現代賬本的靈魂。但這些對于盤查義倉貪墨,僅僅是起步工作。
四柱法,作為大宋的賬本的記賬辦法,有其不足之處,但真要說一無是處,也不見得。
因為這個時代沒有大工廠,也沒有加工企業。需要記錄的財物很單一,用流水賬一般的‘四柱法’記錄完全沒有大問題。
唯一的缺陷就是,‘四柱法’記賬,難以做橫向和縱向的對比。沒有這個功能,就無法通過數據來體現經營狀況。
別看李逵做了看似簡單的賬簿上劃線的工作,但如果僅僅是記賬,根本就不需要這么大的賬簿,因為李逵預留了很多空白的地方,顯然不是為了記錄而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