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雖然在同一地當官,但是倆人在做事,做官,甚至連生活上都格格不入。晁補之什么都不缺,傳言他缺錢,世代官宦的晁補之怎么可能缺錢?當初在京城館閣之中,主要是做官做的不開心,才以館閣薪俸微薄為理由,請求外調。
但平日里,晁補之的生活并不鋪張。反倒是蔡京,出身普通,卻非常愛財,生活很鋪張。但兜里卻沒有多少余財,只能動一些創收的歪腦筋。揚州不少的店鋪都有過他的題字,收取潤筆費也頗為隱秘。但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雖然蔡京的題字招牌既不能免稅,又不能招攬商客,但架不住蔡京的字對街頭的無賴還是非常有威懾力,商戶追捧也就不難猜測了。
當然,愛財,君子也愛。只要取之有道,就沒有大問題。
只不過,蔡京的吃相太難看了點。同時他又喜歡張揚,動不動就坐著他的華麗馬車到處騷包。
對此,晁補之非常看不慣。還以為別家置辦不起來似的。
這不得不說貪戀財富的人有一個通病,大部分年少時候因為缺錢而對財富有很大的占有念頭。太監愛財,就不用說,窮到連‘子孫根’都沒保住,給他們一個不喜歡攢錢的理由?
而有些出身貧寒的士子,才獲得官職之后,也會貪財。古往今來,不少大貪官小時候大都有過眼熱領居家孩子吃糖葫蘆,自己只能吃冰凌子的慘痛經歷。比如說——和珅。
蔡京的貪財,恐怕連他自己都還沒有意識。但和他小時候家里不富裕,可能有關。
當然,蔡京給人的真正的面目是能吏。
他做事的能力很強。
可即便再強,他也不能在遠離潁州的揚州,謀劃一場針對舊黨的陰謀。
正應了那句老話,鞭長莫及。
而且,他說什么也不理解,缺糧的潁州怎么就把糧價給維持下來?
晁補之給不了他答案,有一個人能給他答案,而且這個人正是他的弟弟。只不過兩兄弟這些年來的關系越來越差,甚至通信都變得少了。
相比運河重要中轉碼頭的揚州,江寧的富庶在大宋也是有目共睹的。
作為南唐的故都,江寧并不被大宋所青睞。但一座歷經營造千年之久城市,沒算是冷落,也有著其他城市無法比擬的底蘊。
登上原本南唐的宮墻,蔡卞指著大片屋宇道:“這里是江寧最大的一處府庫,不過其他同等規模的府庫,江寧還有三座。規模小一些的,有二十多座,再小一些的有三十余座。你們確定不要糧食了嗎?”
咕咚,也只有江寧府會把前朝的宮廷內宛,改造成府庫。這地方,住人可能是不允許的,要造反咋地?
只能改造成府庫最為理想。
蘇過吞了一口唾沫,才發現,大宋原來如此富足。
章授好一些,京城汴京的府庫規模要比江寧府更大,他也見識過。對于知府蔡卞的問話,他恭敬道:“糧食已經足夠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蔡卞竟然調皮道:“想要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