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壓根就不像是個讀書人。
李云見高孝立回去了,頓時有些失望,同時心頭不安起來:“二哥,他不會帶人沖殺出來嗎?”
“他不敢!”
李逵篤定道。
李云問:“我們要等幾天?”
“快則一兩天,慢則……要是三天之后他還不出來,只能回去了。”李逵也不敢說自己料事如神,但總覺得高孝立應該知道誰會對自己的貨場下手。真要是如此,就好辦了。
事實上,不用兩天,第二天清早,高孝立就帶著奴仆,坐著馬車出門了,路過李逵露宿了一晚上的大道邊上,坐在車上的高孝立居高臨下的問:“你是否捏住了我的把柄,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李逵茫然地搖頭道:“現在沒有,以后不知道會有沒有,但這些重要嗎?”
高孝立低頭沉吟,良久,才苦笑道:“確實不重要。不過李逵可否我們之間立下個君子協定,我大概猜到了誰會對你的貨場下手,只要你的損失找補回來,能不能不再煩我?”
“可以。”李逵不是政客,更不會崇尚用模棱兩可的話來搪塞,大只能直言相告。
高孝立冷哼著放在車窗的簾布,馬車這才晃晃悠悠的繼續上路。
李云好奇道:“二哥,怎么回事?你們剛才打了什么機鋒?為什么我都挺不明白?”
“你不用聽明白,你只要知道,很快就有人會賠錢了。”
“二十萬貫,一文不少?”
“二十萬貫,不僅一文不少,還會有一個頂包認罪的倒霉蛋送到衙門。”
李逵說完,就將地上的刀插入腰間,晃晃悠悠的朝著潁州城而去。
而高孝立果如李逵說的那樣,去找給李逵賠錢的冤大頭。
他自己出錢不現實,也絕無可能。一來,他并沒有縱火,出錢等于是給人背鍋認罪,這事他不能干;二來,高老爺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么大的悶虧,他從來只能往家里兜錢,什么時候會見他往外撒錢?
車行半日,隱約聽到樹林對面有呼喊聲傳來。
高孝立臉上露出一絲怨毒,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吏,竟然敢學他豢養數百莊丁,他想要干什么?
造反嗎?
而莊子內,長相頗有威儀的賈道全正在請客,不過他的兩個客人都不像是良善之輩,面相兇惡不說,還沒有什么規矩的松垮垮的坐著,雙手光亮油膩,一頭肥羊只剩下了骨架,落在他們面前。賈道全還在勸酒:“兩位賢弟,滿飲此杯!”
“哥哥,你這不入流的倉監不做也罷,還不如和我等去做大買賣肆意快活!”
“二弟,甭說胡話,賈大哥是官人身份,豈能隨便就丟了?”
賈道全的管事匆匆趕來,低聲對賈道全道:“老爺,不好了,高老爺來了!”
賈道全放下手中的酒盞,眉頭微微蹙起來,心中狐疑道:“他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