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
呼哧。
高孝立手中拿著一個柳條,氣喘的如同風箱似的,滿臉通紅,額頭上,兩鬢,都是亮晶晶的汗珠子,瞪著眼珠子對距離他不超過十米的兒子高武陽道:“你還敢跑!”
多稀罕呢?
要是高武陽不跑,他能累成這副狗樣子?
高武陽苦笑不已,他真不知道哪兒得罪了自家老爹。不就是京城的倆個叔父不給面子嗎?有什么大不了事?
他又不是靠著亳州高家的臉色過日子,在潁州,誰不知道高家,但是知道高家是從亳州遷過來的,就沒幾個人了。
“爹,你緩一緩,聽孩兒說成嗎?”
“不成,我今日非好好揍你一通不可。”高孝立非常執著,他平日里勤儉持家,好不容易攢下這偌大的家業,卻養了個敗家的兒子,這口氣他能順了?去一趟京城,事沒辦成且不說,還花了十多萬貫,這樣下去,他的家業豈不是要被兒子給敗光?
想到這里,他心尖兒都像是被刀刺似的疼。
高孝立用手中的柳條指著兒子,怒罵道:“連游龍戲鳳都不會唱的下等藝伎,要來何用?”
“爹,我們不一樣!”
高武陽梗著脖子不樂意了,什么叫‘游龍戲鳳’都不會唱?這等下三濫的曲子,在京城,更本就不是正經人聽的,大家都聽‘陽春白雪’,哪里有人會喜歡‘游龍戲鳳’?只有下等去處,才有這等不入流的曲子。
高武陽反駁道:“爹,我們高家窩在潁州,只能是個不入流的家族。要去大地方,才能得到更大的機會。您老的想法,過時了。”
“你……好好,還敢頂嘴,反了天了?”
“去祠堂,當著你爺爺的面,我今日就算是舍你這個不孝子,也要請出家法來好好懲戒于你!”
“爹,你就不想知道我們被蘇軾給陰了?”
高武陽心頭忐忑不已,只好用蘇軾來轉移高孝立的注意力。
果然,高孝立中計了,放下手中的柳條,不確定道:“我和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如此害我?再說了,蘇軾就算是想要對付我,但他也沒有理由。”
堂堂龍圖閣學士,憑什么,對一個小地方的大戶念念不忘?
高孝立想不出來,他有什么資格讓蘇軾懷恨在心。這個現狀讓人沮喪,但確實真切的存在。他不過是小地方的小人物,高家的光芒照耀不到他的身上。
見老爹終于放下手中的柳條,高武陽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老爹終于聽進去了,他也不需要跟著丟臉了。
摒退左右之后,高武陽這才對高孝立道:“爹啊!你以為我是那種不諳世事的浪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