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李逵手中的武器,咦,不對勁,這柄武器有古怪,要是在陰暗的地方,雪白如銀,透著寒光,但是在陽光下,卻又一層幽藍的反光,這是隕鐵里最為罕見的星星鐵,產自極北,價格比尋常隕鐵都要貴數倍。
極難熔煉,只能在打造武器的時候,就揉在精鐵中反復鍛打。
而鍛造武器,材料浪費一半是正常的消耗。
大宋的武人也好,鐵匠也好,都認為這浪費一半的材料是雜質。但后世人都知道,高溫打鐵鍛造過程之中,金屬氧化是說什么也避免不了的事。
周侗琢磨了一陣李逵的武器,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心中大罵:“這敗家玩意。”
自己的瀝泉槍僅僅加入了不到十斤的隕鐵,加上槍桿,精鐵,還有大師的做工,足足花了他二千貫。自家的老底都被掏空了。要不是弟子史文恭孝敬了一千貫給他,根本打造不起。
可人比人得死。
貨比貨得仍。
自己當成寶貝的瀝泉槍,在李逵的三尖兩刃神鋒的面前,就像是鄉下的土財主,遇上了京城來的豪商。
李逵的三尖兩刃神鋒要花多少錢,關鍵是打造這柄武器要花多少時間,五千貫絕對打不住,一萬貫都有可能。
能夠隨隨便便給自己花一萬貫打造一柄武器的主,周侗這才發現,御拳館的這座小廟,根本就容不下李逵這尊大佛。
想起之前的招攬,周侗有點臉上發燒。
李逵有這家底,什么樣的武官弄不到?
別以為大宋干不出來賣官鬻爵的狗屁倒灶的事來,那是文官,朝廷將文官的履歷看的死死的,就四種人能當文官。恩蔭,家里祖輩有做過朝廷重臣的文官;太學生,每年的太學選拔,比進士都吃香,一般是四五千太學生,爭奪五個名額。難度比考進士都要大很多;第三種是制科,屬于文官的地獄模式考場,能參加就是殊榮,只有有官職的文官才能參加;最后就是科舉中進士。
武官的操作要簡單的多。只要李逵想,花上五六萬貫錢財,瞅準了時機,主要等有大災的年景,朝廷要詔安的消息出來,就有機會弄到六品以及六品一下的武將官職。
雖說是廂軍的身份,但能說廂軍將領不是將領了嗎?
而且要是家中有錢的情況下,廂軍要比禁軍舒服,至少不用操練,士兵都能放鴨子亂跑,軍官不務正業更是尋常。還不短俸祿,照樣愉快地喝兵血。
可這樣的武官,俸祿加上外快能有兩千貫嗎?
恐怕真的沒有,一千貫都懸。
李逵的身價顯然是看不上這等小武官的身份,更何況御拳館的官身更跌價。
表面上看,御拳館的教頭還有禁軍教頭的名頭,可問題是,手上沒權啊!還沒有外快收入,在東京城內生活,拿到手的俸祿也只能苦苦支撐而已。
對普通百姓有吸引力,對大戶出身的子弟,連一丁點的想法都不會有。周侗大弟子就是御拳館的學生,學成之后,就沒有抬眼琢磨做官的事,直接回家去打理他的萬畝良田了。這人就是盧俊義。
直到此時此刻,周侗才相信,李逵的背后真沒人蠱惑,他這樣的高手,根本就不會為錢而來。
那么李逵的來意就簡單多了,一為名,二為解惑。
不管是李逵的目的是什么,周侗都知道自己下場是免不了的局面。
周侗成名多年,也不是怕事的主,邁腿走進了比武場內,朗聲大笑起來:“既然如此,就讓老夫和少俠比試幾招。”
周侗不比王進,能夠教導出史文恭這樣的高手,自身的功夫自然是極其高明的存在。尤其是史文恭曾經說過,他對戰師傅,絕沒有取勝的希望。
李逵下意識地屏氣凝神,積聚自己的氣勢。
周侗莞爾一笑,也沒有多說。抬手握住瀝泉槍的尾部,和地面持平的指向了李逵。
而李逵背提三尖兩刃神鋒,擺開架勢,準備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