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他又搖頭晃腦的自言自語起來:“不對,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這話已經不是醫者診斷時候說的話,有點像是仙洞橋附近擺攤算命的江湖騙子誆錢的手段。要不是這時候動手,可能讓周侗不快,王進恨不得一巴掌掀翻這害人的安鐘陽。
心里一陣叫苦不已,想著萬一……真要是有了萬一……爺們恐怕也要跑路!
不去別處,就去你江寧老家守著你,你要是不來就罷了,要是來了,爺們非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進也是發狠了。
可是安鐘陽卻搖頭晃腦的繼續表演,其實他更想讓自己的兒子來診斷一下。在外,兒子安道全太年輕,醫者又是個混資歷的行當,嘴上沒毛,說話都不帶響的沒底氣。再說了,兒子上陣,豈不是說老子沒本事?只有安鐘陽自己清楚,兒子的醫術已經在自己之上了。
自己要是沒看出癥結的病癥,兒子上手要是再看不出來,他們父子就該乘興而掃興而歸了。但要是自己看不出來的病癥,兒子要是能看出端倪來,這錢就算是站著掙著了。
一萬貫,就算是死,也不甘心吶?
可繼續拖延下去,要露相,安鐘陽心里也著急。
診斷之法:望聞問切。
望,肯定沒問題,李全看著目光清澈,但身體哪里像是有病的樣子?目光紅潤,體態健壯,甚至行動也自如。
聞,是聽氣息。李全的氣息悠長且有力,牛病了,這人也沒病。
切,他都已經診脈了,都快一柱香過去了,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
這要是能說到一些,還能有臉拿個出診的錢。好事什么都沒看出來,豈不是百忙這半天?
唯獨問,簡單了一點。幾年前大病一場,就變傻了。
燒壞腦子了?
這病真要是這么說,就沒得治。
安鐘陽覺得要是用問病情來拖延一番,或許能夠想到兩全的對策。想來想去,只能裝出無奈的樣子,對李逵道:“令兄的情況你沒有實說。”
這并非是李逵故意刁難安道全,雖說沒有說清楚,但問病灶的緣由,李逵自己也說不好。但安鐘陽既然問起來,李逵也含糊,直接將當初他和李全吃過的方子寫下來,遞給了安鐘陽:“只有這張方子,最為可以,家兄之前練武就是吃的這張方子上的血藥。”
安鐘陽要裝高人,而他兒子安道全配合老爹裝高人。
急忙雙手接過之后,遞給了老爹。
安鐘陽看了方子,一頭霧水道:“除了狼血、獸血,其他沒問題。這方子看似兇猛,但應該是一點點增加劑量的方子。吾沒有練過武,不知道這和病有什么關聯?”
“有一道關卡!”
李逵沉聲道。別人說不清楚,他最清楚這方子的霸道之處,他和李全是親身經歷,自然印象最為深刻:“此方吃下去,全身如同塞在火爐里難以忍受,只能瘋狂練武,脫力之后,才能有所好轉。但長期積累在身體內的毒,到一定的程度之后爆發。因為武人氣息悠長,內腑氣息運轉生生不息。平日里無礙,可一旦在關鍵時刻出現阻礙,這股氣息十息之間就會變得暴虐起來,在五臟六腑之內橫沖直撞。癥狀的話,應該是發燒,痙攣,不省人事。”
“發燒,不是外邪引起的內感?”安鐘陽疑惑道。
武功這些安鐘陽真的不了解,周侗和王進卻連連點頭道:“不錯,此方子,我等練武之人絕對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