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雖然是權貴,但也是有本事的權貴。武藝雖然比李逵差遠了,但欺負高俅還不玩似的?關鍵是,高俅不認為自己挨一頓打,就能平息了韓德勤的怒火。要不然,他拼著受傷,也不在乎這一身爛肉。除非皇帝立刻放棄了出宮的念頭,這才可能讓韓德勤不針對自己。當然了,皇帝要出宮,憑什么自己就該玩死,有本事,你去針對皇帝啊!
欺負老實人,算什么本事?
可韓德勤面對皇帝能怎么樣?他下跪都不濟于事了,讓他去指責皇帝,他可沒有這個膽量。在宮里頭,真有這份膽子的恐怕就只有宦官里的老祖宗——馮世寧了。可馮世寧服侍了四代皇帝,算上趙煦,已經是第五代了。
就算是皇帝面對馮世寧,也要給予足夠的尊重。
想來想去,高俅只能賣慘。
畢竟,跟著皇帝趙煦這段日子,高俅已經看明白了皇帝的路數。對身邊的人,皇帝趙煦幾乎給出了一個帝王能給出的最大優待。
這聽起來是個昏君的樣子。似乎歷代帝王,只有昏君才會護著身邊的人,而且一個個都是奸佞。
可跟在皇帝身邊的臣子,誰愿意自家的主子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薄情之人?有情有義的是昏君,沒情沒義的是名主。相信大部分臣子都不愿意跟著名主,畢竟誰知道什么時候自己成了被拋棄的敝履,借人頭一用?誰都想要活的舒坦一點,像個人一樣活著。
面對高俅這爛泥一般的貨色,韓德勤欺負起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可皇帝還等著他安排呢?
韓德勤不得已,只好對皇帝趙煦言之以理,動之以情,希望皇帝能夠回心轉意。雖然,機會渺茫,但總該嘗試一下吧?
當然,韓德勤也不是什么都沒有準備。
他立刻叫來了皇城司的人,詢問李逵家里的情況,保康門附近的環境,等等。只要情況復雜,皇帝的安全不能保證,他就有希望說服皇帝放棄這等不切實際的想法。
這一問,還真的問出事來了。
皇城司密探也不知自己螻蟻般的存在,竟然能在有生之年覲見天顏,還能在皇帝面前奏對,官場幻覺之——爺們簡在帝心!頓時發作。
激動的一直在發抖的皇城司密探奏對道:“啟奏陛下,大將軍。保康門附近原本都是京城富商和次等權貴居住,其邊上角子街巷,是京城外城最繁華的區域之一,教坊勾欄都是京城最好的出去。李直秘的住處是他兄長一家代購,自從來京城之后,一直住在這李家巷。”
韓德勤瞪眼道:“沒問你這些,說重點。”
韓德勤暗暗著惱,索里吧嗦的說了一大堆,就是沒有說到點子上。
比如說,住戶多有被偷盜,街頭的混混扎堆之類的,會讓皇帝打消出行想法的不安全因素。說什么周圍的好玩之處?這不是要帶壞皇帝嗎?
密探急忙改口道:“對了,原本李家巷有很多閑散的無賴,巷子因為有很多富商。可自從幾個月前,李直秘的家里人來了之后,不僅李家巷的無賴全都跑了,連周圍巷子的無賴都規矩的不得了。而李直秘的家里人一直住在宅子中,左右鄰居多聽聞院子中有刀劍碰撞的聲音,還有呼喊聲,頗為嘈雜……”
“等等……”
韓德勤終于發現了自己想要聽的內容,對密探道:“你說李逵家里人舞刀弄槍?”
“韓卿,李逵本來就是文武全才,他家人要是不練武,他怎么可能會武功,而且實力在御拳館中壓著一群教頭?”皇帝趙煦覺得這都不是事。做皇帝久了,他自然明白底下人的一些做法,把沒影子的事夸大。
把不大的事情往捅破天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