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無辜地聽著韓德勤抱怨:“李直秘,你家三爺什么時候走,真要是在京城不走了,說不定我都得在這條巷子里買座宅子。”
老韓是有祖宅的,京城的高門大戶,就在皇城附近。壓根就看不上出了內城的保康門高尚豪宅區的宅院。
這貨擺明了心里不舒坦,想和李逵斗嘴。
李逵能讓他如意了?
故意岔開話題,問高俅道:“你們怎么不跟在陛下身邊?”
雖說他們都看得見皇帝,但距離比較遠,只要趙煦不高聲說話,他們一句也聽不清楚。高俅嘆氣道:“人杰,不是我們不想,而是陛下不讓。”
“為什么?”
李逵好奇了,皇帝趙煦雖說年紀不大,可如今宣仁太后已經薨了,就算是小皇帝想要叛逆,都沒了這機會。更何況,皇帝對自己性命一直非常小心,怎么可能會放棄保護自己的高手韓德勤呢?
高俅努嘴,朝著郝隨道:“還能是什么,出叛徒了唄!”
郝隨聞聽這話,臉都嚇綠了,瞪眼對高俅道:“高俅,你別血口噴人,我可告訴你,我是陛下的奴才,怎么可能會有二心?倒是你,我可聽說你曾經是街頭的混混,結交匪類無數,我還懷疑你將皇帝的行蹤說出去了呢?”
別看郝隨氣勢洶洶的劍拔弩張,可就連局外人李逵都覺得,這廝說話的口氣,怎么聽著就讓人感覺心虛呢?
原來趙煦出宮之后,沒多久,相公們就知道了。章惇作為百官之首,自然要提醒皇帝,不能將自己的安全如此不顧。
皇帝聽后,大怒。
但也僅僅是大怒。他也知道查下去,肯定是一團亂麻。自己身邊有人給相公們通風報信。可內相和外相之間的互通有無,是大宋流傳了五六十年的規矩。章惇也沒有要讓趙煦表態什么,畢竟大宋的皇帝私自出宮很尋常。
即便是范仲淹老爺子,那么正派的君子,在仁宗的身邊也有眼線。
大臣和皇帝都過于坦蕩,結果就是,這種看似不合理的制度被保留了下來。
可作為傳遞消息的宦官內相來說,沒有被拆穿還好,拆穿了,自己在皇帝面前就要被嫌棄了。即便,皇帝都清楚,以前都怎么干,但沒有經過皇帝同意,總是會引起皇帝心中的疙瘩。
高俅可不是被嚇大的,對于外強中干的郝隨,他早就不放在眼里了。冷笑不已:“你以為自己做得神出鬼沒,大半夜出門,還去了相公府,就沒人知道?我都有幾次看到了你去章相和李相的府邸附近,你家可不在那一片,還敢說自己沒有告密?”
高俅話鋒一轉道:“再說了,我接觸都是些什么人?街頭的混混,無產的軍戶,真要是我將陛下的行蹤說出去了,豈不是滿城皆知,反而相公們可能還會蒙在鼓里。”
高俅直接將郝隨是叛徒推理了出來,這讓郝隨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