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大宋,八品。
大宋總有一種辦法,將原先聽著很高大上的官職,在大宋就變得很低端。但也不能怪大宋,主要少府這個稱呼在唐朝的時候就爛了,一般用來稱呼縣尉。可見這官職已經夠小了吧?
這也是官場新人才能得到的差遣官。從二品的高官,對八品的少府客氣,即便是家中奴仆管事,也恐怕都要顧全府邸的聲譽,端點架子吧?
李逵說完,帶著阮小二去御拳館,他最近花錢買通了上駟院的管事宦官,弄來一匹良馬,正在練騎術,可不想被耽擱了。
“李直秘!”
邢恕雖說派遣身邊的親信去請李逵,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李逵還不給面子。
但邢恕卻不是個太要臉的人,跪舔高公繪兄弟,他也干過,跪舔大老王被踹了,王安石不待見他,也沒讓他氣餒。反正他是個有恒心的人,見李逵扭頭要走,立馬豐富車夫追了上來。
“見過刑尚書。”
打臉邢恕的奴仆也就算了,但邢恕從二品的高官,趕上來叫住自己,真要是李逵連點規矩都不講,以下犯上,肯定有臺諫的御史參他一本。
說起來,邢恕這家伙的官職很唬人,但他連個學士的貼職都沒有,在朝堂上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可見,甭管是司馬光,還是章惇,都不怎么信任他。
邢恕在仆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和善地笑著,似乎根本就沒有因為剛才李逵不給面子而生氣。反而熱情的拉著李逵的手,一個勁地夸贊:“李直秘的文章石破天驚,一語道破我朝積弊;殿試雄文,驚煞諸位相公,老夫看后頗有感悟,不知李直秘可給老夫一個交流的機會?”
李逵吃驚的看著邢恕,要說不要臉,他以前認為郝隨這家伙應該夠不要臉了,明明是個宦官,娶媳婦也就算了,還要納妾。
但他發現,文官不要臉起來,那是真的不要臉,連骨頭都不要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逵被邢恕拉上了賊車。
之所以說賊車,是因為李逵總覺得邢恕這家伙憋著壞的想要害他。他一個最高品級才從七品的小官,什么時候能夠讓從二品的尚書拉著手暢談了?
還有,拉手也很惡心。
可問題是這種表示友好的舉動,在大宋很流行。當初李逵在穎州看到蘇軾和范純仁手拉手的場面,有種沙眼要犯的驚恐。
兩個老男人,做點別的不好嗎?
當這種事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李逵有種背后汗毛都立起來的驚悸,偷偷掙脫了,后者也不在意,以為天熱。
尤其是李逵人高馬大,原本邢恕的馬車空間容納他很寬敞,就是多個人也不會擁擠。但李逵的身板,還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馬車在城內七拐八拐的進了一條小巷子,李逵雖說不出門附庸風雅,但也聽說過,這是京城文人聚會的場所。
吟詩作對的場面,別的進士都會想盡辦法往高官的文會上湊,但李逵不會。
詩詞接龍這種活動,對他來說太恐怖,可能紹圣元年這一科之中,詩詞水平最差的就是他了。
邢恕沒有請人作陪,而是請來了京城有名的歌姬,唱了兩首新詞,見李逵興趣寥寥揮手讓人下去。自斟自飲的打量了李逵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李直秘,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