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您知道?”
張氏不認為自己相差了,畢竟對于她來說,兒子李逵肯定是好兒子,天底下最好的那種。別看馬昱高中狀元,張氏也見過馬昱,但在張氏的眼里,比自家的兒子還是差了些。那小子就是運氣好一點,估計皇帝因為長相比李逵白凈,才讓馬昱中了狀元。
自家的兒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黑了。
黑,可能是張氏能夠想到李逵身上唯一的缺點了。這樣一位母親,怎么可能認為李逵會招惹了人而出現了意外?
根本就不帶想的,張氏當即就開口:“讓親家笑話了,我兒肯定被奸人陷害。原以為做大老爺威風,現在看來,做官也沒什么好。這皇帝跟前很定有奸臣,將我兒給連累了。”
張氏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雖然隔著個車廂,許伯卻聽得心驚膽戰,就你兒子,李逵,誰敢禍害他?
他不禍害人已經不錯了。
許伯畢竟是給進士周元做過管家,眼見要比百丈村里出來的張氏高不知多少。他早就感覺到不對勁了,至于張氏說李逵被人陷害,他還這沒往這地方去想。主要是李逵是皇帝身邊的人,天底下沒有幾個人有本事去陷害李逵。
至于說李逵闖禍?
許伯說什么也想不到,李逵會惹到了一直沒有多少存在感的向太后。
可他也不敢繼續和張氏討論下去了,萬一張氏一拍腦袋,認為李逵被皇帝陷害了呢?是否許伯要跟著張氏一起罵皇帝是昏君?
不罵,自家人的立場還不要了?
罵了,那是大不敬。
最后,許伯無言的沉默了起來,他被張氏嚇了個透心涼。好在女婿李全坐在馬車上開口道:“岳父不用擔心,我兄弟肯定不會有事。三叔公讓我帶著人出來,肯定是事情不麻煩,要不然肯定讓我去打頭陣。”
許伯扭頭就走,他怕繼續說下去,會忍不住動手。李全你個榆木腦袋,你去打頭陣,李逵要是惹怒了權貴,還能把人滅門不成?天底下有哪家人承受得住你和李逵倆人的禍禍?
眼下把家人都要逼著逃亡了,肯定是被關押了起來。天牢,還是御史臺,你打頭陣,難不成這地方也是能靠武力去解決的嗎?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許伯至少想對了方向,李家人還真是這么打算的。可許伯的膽子還是小了一點,不敢往深處想,為什么李家人不敢去劫了天牢?反正只要逃出京城,天底下真沒有多少人能夠擒得住李逵的手段。而且李氏如今還有去高麗的船隊,真要是逼急了,全家人往船上一走,四海皆可以去,誰還能抓的住李逵?
還真別說,三叔公多半有這打算,要不然集合的地方也不會是登州了。
京東舊城,刑部大牢附近。
一大一小,大人拉著板車,車上桌椅炊具俱全,雖說已經天黑了。但在東京城內,大晚上出門做生意的大有人在。個頭稍矮的半大小子舉著個燈籠,扯開公鴨嗓叫賣起來。
“炊餅,賣炊餅!”
“小二,過來。”
啪——
李林挑著擔子,順手就往阮小二的腦袋上打了一下,怒斥:“我們賣的是炊餅嗎?胡說八道些什么?湯餅,是湯餅。”
(炊餅,其實就是包子、饅頭之類的面食。烹飪上是用蒸這種方法來將食物做熟,都可以說是炊餅。按理說,應該是叫蒸餅,為了避諱真宗皇帝的廟號,才改成了炊餅。)
阮小二捂著腦袋,委屈道:“五叔,我就賣過魚,魚要是熱著了,就都死了。”
頭一次改行做其他買賣的阮小二可憐巴巴的解釋道,可惜五叔李林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腦子不好就說腦子不好,說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