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但是……讓年熹明白了,頂在防線最前面的步兵已經所剩無幾。擋住黨項人這一次進攻,都是個未知數。尤其是李逵已經看到了黨項人還在集結的步兵,這才是李逵的心頭大患,騎兵抗住防線不崩潰,步兵沖鋒之后頂上來,要是黨項人瘋狂一點,根本就不在乎步兵的傷亡,再投入騎兵沖鋒,他和宋軍真的危險了。
年熹扭頭之后,猛然回頭對李逵道:“大人,弓兵調出一個指揮,頂上去吧?”
沒有訓練過步兵武器,或者訓練不足的步兵,要是尋常的戰斗也就算了。但是高強度的密集槍陣,真的很難說弓兵能否堅持下來。尤其是鎧甲,步甲和弓甲,完全是不一樣的概念。弓兵的鎧甲注重的不是正面防御,而是頭頂防御。步甲卻是全方位的防御。
穿著弓甲的士兵放在步兵防線上,和沒穿鎧甲沒什么區別,會損失非常大。
李逵回頭叫來豐璋,問:“去傷病哪里收集步甲,換弓兵的兄弟們上去。”
豐璋張了張嘴,還是領命去辦了。
戰斗在宋軍和黨項騎兵碰撞的那一刻,立刻進入了白熱化。廝殺聲響徹大地,喊殺聲驚天回蕩。
“殺——”
每一次怒吼一聲,阮小二就如同標槍似的沖出去,一個突刺,刺倒一個穿著黑色重甲的鐵鷂子。這些夾雜在輕騎兵之中的鐵鷂子,給宋軍帶來了很大的麻煩。普通的招數,無法傷到要害。只有用盡全力的奮力突刺,才能將人刺死。而且只有軍中少數人能夠做到一擊必殺,阮小二就是其中之一。
眼瞅著黨項人越來越多,阮小二的手臂卻越來越沉重。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黨項人,腦子木木的重復著同樣的動作。
他一個勁的在心里告誡自己,要挺住,要挺住,不能放棄。
可就在這時候,阮小二的身體被一匹發狂的戰馬撞了一下。踉蹌著晃了晃,下一刻,他愕然發現周圍都是黨項人了,連一個宋軍都看不到了。可是阮小二清楚,宋軍最多距離他不過只有一兩丈遠,之所以會成為眼前這樣的局面,是因為宋軍和黨項人混戰在了一起。他從宋軍中被撞出來,跌跌撞撞地支撐了一會兒,卻再一次遇險,他被撞到了。千軍萬馬之中被撞到,即便沒有被人盯上,如同洪流一般的腳丫子就能將他踩成一攤肉醬,更不要說他面前有幾個早就盯上他的黨項人,惡狠狠的舉起武器就要往阮小二的頭頂砸下去。
手上丟失了武器,加上左右都是人,根本就沒有阮小二躲避的空間。阮小二心頭驀然,眼前回憶起一幕幕在梁山泊老家的記憶,似乎自己應該要死了。回想起自己的兄弟,阮小五和小七兩個家伙跟在學堂里抓耳撓腮的讀書的樣子,他嘴角微微扯起些笑意,似乎死也并不可怕。
“阮兄弟,某來幫你!”就在阮小二閉眼,等待死亡降臨的那一刻,突然聽到耳畔有人大喊了一聲。
鐺鐺鐺
刀槍碰撞的生意,就在耳畔。
阮小二這才發現,有一個高大的背影,用一桿長槍護住了自己。讓他來不及感謝,身體的本能讓他從地上抄起一塊巴掌大石頭,爬起來就砸向了距離他最近的黨項士兵。
啊!
對方慘叫聲之后,手中的武器瞬間被阮小二奪走,好不容易站起來的阮小二和魯達背靠背,面對周圍的敵軍。
此時,對他們來說,是非常危險的境地。即便魯達武功再好,阮小二身法再高明,只要沒有人過來支援他們退回本陣。他們來說,就很可能陷入無窮無窮的圍攻之中。即便是全身都是鐵,他們能打幾顆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