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法嘴角扯了扯,貪生怕死就明說,誰看不起誰啊!
非要用什么主持大局。
用腳丫子去想,如今北線的大局就在燕州。
不對。
應該是涿州。
燕州失守之后,涿州就成了遼軍進攻的前線。這才是戰爭的陣眼,是真正的大局。去真定府,那是逃跑好不好?
王進自顧自的說道:“劉法,你如今在涿州的部署如何?”
問道涿州城的防御,劉法有點難言之隱,李逵燒涿州的時候太專業了,城門樓子都沒留下,更不要說城內的建筑了。如今劉法的事情,只能挖半地下的土窩子抵御嚴寒,根本就沒辦法在短時間修建足夠的房屋。
更不要說防御措施了。
王進其實更希望劉法能夠在涿州站住腳,可是這么一支孤軍,想要在涿州站住腳,幾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派人來救援。
但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想來想去,王進覺得不能放劉法在涿州,最好的辦法就是退守的易縣,背靠易水防御,還有雄州和易州作為掎角,形成對燕州方向的威脅。
尤其是易水一線,還不算是平原。
非常適合宋軍的排兵布陣。
干脆,王進下令道:“劉法,放棄涿州,毀掉城池,你軍殿后,之后撤退進入易縣。本帥在易縣等你三日,三日之后你不來,本帥當你全軍覆沒。”
這話的意思,不明而喻。哪怕是劉法陷入重圍,王進也不會派一兵一卒過來增援。
軍中說出這等冷漠地話,足以讓部下寒心了。
都是軍中的老人,怎么會聽不出來?
哪怕呼延灼這個家伙忙著找大腿,也看王進的眼神有點憤怒。
要不是李逵的大腿抱不上,呼延灼也不想如此心思活泛,免得讓人唾棄。可是讓他追隨王進這樣的貨色,他怕什么時候被陰死都不知道。
可一轉眼,呼延灼卻看到了詭異的景像,偷偷用胳膊頂了頂劉法,低聲道:“劉兄,你看出了什么不同嗎?”
劉法看著王進的兵馬緩緩從自己的面前路過,然后遠去。有種不可思議的發現,低聲道:“我這么感覺王敬之的兵馬似乎沒少……”
“慎言,屬下稱呼上司的字,不敬。該不會是這王進根本就沒碰到遼軍,或者是遇到了小股遼軍,就慌忙脫逃戰場,帶著兵馬逃跑了嗎?”
“他這叫撤退,不算脫逃。”問題就在這里,王進好好的帶著兵馬撤離戰場,保全了大部分的兵力,按照大宋的軍中規矩,這不但不算是罪,反而是有功。畢竟王進一沒有坑害友軍,二保全了實力,同時還和遼軍遭遇了。更漂亮的是,這家伙跑的時候,還不慌不忙將燕州給燒了。
功勞報到樞密院,可能還會嘉獎。
這樣的上司主帥,真的把劉法給惡心還了。氣地怒罵道:“不當人子,王敬之,真小人也。我非拆穿此賊不可。”
“別沖動,你我如今也該退兵了。王宣撫走的時候,不給遼人留下一座完整的城池,回去之后只要軍報寫的好看一些,足以蒙混過關。可是他們不行,按照軍中規矩,我軍只能是戰場的偏師,但不是主將,沒有資格寫軍報。這么說,都是王進說了算。”
呼延灼說到這里,頓了頓,遲疑道:“再說王宣撫也不算坑我們,臨走的時候,還讓我們退兵。涿州是孤城,沒有燕州的互相照應,會很難固守下來。我們不得不退兵。”
劉法怒吼道:“那他王敬之這算什么?愛兵如子嗎?善戰者,無赫赫戰功?”
這話劉法還真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根有據。但問題是他們人微言輕,根本就沒人聽他們的。劉法越想越氣不過,對呼延灼道:“此事我要上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