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按照明孝皇帝的樣子來。”趙煦深怕林希拎不清,傻呼呼地瞎搞。真要是京城舉國哀悼,這讓邊境作戰的戰士們怎么想?
咱爺們為了大宋,在和仇人拼命。
可你們倒好,一轉眼坐在一起吃席面。這種背叛的感覺,會讓士兵對大宋朝廷產生怨懟,甚至憤怒,為什么?
趙煦總不能讓曾布寫詔書,告訴天下的黎明百姓和軍中的士卒,因為遼國剛死的那個皇帝耶律洪基太熱情了,當年他曾爺爺,爺爺,父皇駕崩的死后,人家都隨禮了。咱們大宋不能沒有禮數,不聞不問。
這話說出去,朝堂上倒是簡單,大臣們都會相信,因為不少大臣都是當年的見證者。
當年遼國皇帝確實派人來了,而且規格還很高。可百姓們不知道,士兵們理解不了。
畢竟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耶律洪基其人如此扭曲,以至于,連趙煦都感覺自己有點扭曲了。
蘇轍不同意,高聲道:“陛下,華夏辦事,得按華夏的禮辦。《周禮》中早有就記錄,遼國算是大宋的兄弟之邦,既然如此,國君薨,觀禮應該,切不可設靈。”
曾布不樂意了:“蘇相,你說的簡單,可要是遼國使臣發現我大宋對待遼國皇帝的駕崩,太過敷衍,指責我大宋無禮怎么辦?”
“這不是這個道理,總不能狗給你下跪了,你也得跟著下跪吧?”
蘇轍語氣很不善的反駁,氣地曾布認為蘇轍是含沙射影的針對自己。
趙煦壓制怒氣道:“別吵了,此事迫在眉睫。使臣還被堵在關隘,護送其入開封是第一步。之后該如何做,見機行事吧?”
隨后,趙煦點了兩個人:“曾布。”
“臣在。”
“遼國使臣蕭常哥是遼國重臣,你去接待他。就出城迎接吧?”趙煦忍不住頭痛道:“算了,再遠一點,去大名府迎接。”
“然后一切按照盟友禮儀執行,不要過了。”
“林希。”
“臣在,你輔佐曾布。”
“臣等謹尊圣旨。”
曾布轉身看了一眼林希,心中頓時活泛了起來。林希,只要你上了我的船,想要回去就難了。
不過,趙煦也實在忍受不住安惇在真定府,丟棄涿州和燕州,對于大宋來說還能接應。畢竟,這些土地和城池雖說以前屬于華夏。但如今在遼國的統治下已經一百多年了,硬要說人家是宋人,估計也沒幾個答應。
可萬一安惇要將雄州和真定府丟了,對于大宋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趙煦也感覺到了安惇的不靠譜,想要補救,干脆就用范純粹:“擬旨,擢范純粹入京。”
這是準備要重用范純粹了。
這讓章惇和蔡卞有點緊張。每一次的試探,一次次的擊破皇帝的底線,沒想到皇帝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反彈了。
用范純粹也是沒辦法的事。
變法派其實能用的沒幾個,尤其在邊境,有作戰經驗的文臣沒幾個能用的。
章楶算一個,呂惠卿也算一個。
前者已經被重用,甚至是寄予厚望,后者不敢用。
下朝時候,太師劉葆晟陪著李逵一起離開皇城。兩人都是閑庭信步般走在皇城之內。
前者沒事可做,他上朝,不過是有點不好意思拿著朝廷的俸祿,連朝會都參加。可要是真參加了,也沒他說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