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章授對于李逵如此親信一個外人也是大驚失色,盯著柳承志的背影,低聲勸解道:“人杰,此人可信?”
“不可信。”
李逵的回答讓章授驚慌之中,打了個趔趄,回過頭來,沒好氣道:“人杰,軍國大事,為何明明知道此人不可信,卻還要給他們武器。要知道,就在一個時辰事前,我們的人還在和他兵戎相見,捉對廝殺。萬一他們心生歹意,我軍豈不是危矣!”
對于這個看似棘手的問題,李逵卻解釋起來異常輕松:“我不認識他,根本就不會相信柳承志的忠心有多少可信度。但是我需要他。”
“你……”章授一臉驚恐。
李逵哈哈笑道:“攻打高麗,我的人必然會手上沾染鮮血,但是我不希望他們和這片土地的人成為無法緩和的仇恨。所以,我需要培植一個高麗奸,當柳承志拿起刀殺向自己的人時候,他內心的恐懼會讓他無法停止殺戮。而他的行為,必然會讓高麗人更加恨他,多過恨過我。而這也是我所期待的,讓高麗人恨高麗人,總比恨我們要好得多。”
“甚至,我會將至少一半俘虜的高麗士兵給他,讓他壯大,讓他擁有野心。”
章授畏懼的底下腦袋,他終于聽明白了李逵的想法,讓柳承志去承載高麗人的怒火,然后等到這貨沒用的時候,再殺了他。
這等毫無底線的做法,章授肯定做不來,連想都不敢想。
就像是少女夢中遇到俊書郎,醒來渾身酥軟,臉頰緋紅,感覺自己不純潔了一般。
章授也是如此,他終于發現上位者的冷血,是如此的讓人戰栗。
可李逵真的冷血嗎?
章授他說不上來。
不到半夜,全身浴血的柳承志孤身一人來到了李逵的面前,拜倒在李逵的面前恭敬道:“大人,小人為大人清理了荊棘,將四千多冥頑不靈之徒斬殺,還請大人降罪。”
他行的是跪拜之禮,也是一個降臣該有的態度。為了掩飾他復雜且傷感的眼神,柳承志故意將腦袋埋的很低。
“活著的有多少人?”
“三千五百人左右。”
“交由你將帥,去軍需領取武器。以后你的兵馬,作為先鋒軍。”
柳承志愣了愣,隨即趴在地上,哽咽道:“愿為大人效死,柳承志發誓,柳家永不背叛大人。”
“起來吧,回到你的軍隊之中去。整頓好軍隊,讓士兵們吃飽喝足,并且用最短的時間讓他們擁有戰斗力,兩日后攻城,你的人將是第一批攻入城池的軍隊。”
還要攻城?
攻城的傷亡他能承受嗎?
或許死一萬人,兩萬人,都不見得能填滿開京城墻的溝壑。這樣的戰斗,簡直就是去讓自己尋思啊!
可他沒法后退了,自從屠殺了自己的同胞之后,他已經沒有后路了,甚至連柳家都沒有后路了。
柳承志不明白,為什么之前大好的機會宋人沒有抓住,反而要等兩天才發動攻城。開京的城墻多半比不上大宋京城汴梁的城墻,可畢竟是都城,比尋常的州府也不見得差多少。
如此高大的城墻,要是攻打,會傷亡多大?
可他連建議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李逵大發走了。
李逵本來就沒有打算在開京一鼓作氣拿下這座城池,他想的更多的是練兵。
除了他,李云,魯達等軍中將領的一些親兵,總數也不超過三千人馬是軍中精銳之外,其他都是由李家的莊丁,梁山匪徒,還有招募的新兵。別說攻城了,就是野戰的經驗都沒有。唯一可以慶幸的是,甭管是梁山匪兵,還是李家莊丁,都有過將近一年的嚴格訓練。可戰場作戰,光靠訓練真的很難做到戰場上大殺四方。
并非人人都是吳起,吳起能用沒有上過戰場的五萬魏軍大破五十萬秦軍,那是神跡,根本就無法復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