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是唬得一屋子伺候的人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出。
府醫這會兒后背已經有些潮濕,他慢慢抬了頭,卻對上了九爺那雙寒意遍布的眸子,忙又低著頭,不斷地斟酌著用詞,生怕惹了九爺不快有性命之憂。
“回,回您,姑娘性命無憂,只是一時受了刺激,只能等姑娘自行蘇醒,但,”府醫這會兒說話,都有些心顫,明明身旁擺了一堆炭火,卻只覺得身處雪地之中,涼意遍布全身,府醫穩了穩心神,還是將沒說完的話兒補全,“若姑娘三日未曾蘇醒,怕是就再也醒不過來。”
隨著府醫的話兒落下,這屋里頭,就只剩了炭火燃燒的聲音。
九爺不曾理會這跪了一屋子的人,只直勾勾的盯著榻上的喬京年看,良久,才道:“本王既能救得了你一次,便能救你第二次。”
后來,隨著喬京年昏迷住在了九爺的院子里,九爺還親自照料著,那各樣的補品更是流水一般的送著,這府上的風向是一下就變了。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這位喬姑娘,怕是九爺心尖兒上的人了。
京城里的謠言更是四起,所有人都在猜測這位喬姑娘是個什么人兒,更有有心者放出謠言,說這喬姑娘,是九爺贖回府上的清倌。
距離喬京年昏迷已是第二日,顧問行瞄了眼正給喬京年喂銀耳羹的九爺,將這兩日來京城的謠言都說與九爺聽。
顧問行悄悄觀察著九爺的臉色,旁的謠言可暫不用理會,只這傳喬京年是九爺贖回來的清倌,若九爺有意將喬京年收入府中,便不能不予理會,畢竟,家世清白的女子與這從青樓里出來的女子,身份上可是有差別的。
若家世清白得了九爺偏愛,那可不是區區侍妾所能比得了的,別說是庶妃,就是側妃,這喬京年都做得,可若這青樓女子的身份被坐實了,那此生都只能是侍妾。
“查出來了?”九爺看都未曾看顧問行一眼,只用了瓷勺舀了半勺銀耳羹,輕輕地吹散熱氣,動作輕柔的喂著喬京年,因著喬京年昏迷未醒,所以喂起來格外費勁,索性九爺耐得住性子,只慢慢的喂著,聽了顧問行的話兒,九爺只丟了這么一句話。
顧問行一愣,便反應過來九爺問的是這清倌的謠言是誰放出去的,一聽這話兒,得,顧問行心里就有了數,這往后啊,還得捧著點這位喬姑娘才是,心思百轉,這話兒卻是不慢,當下便回了話兒:“是從秦府上傳出來的。”
九爺手上動作一頓,只微微一頓,便又續上了之前的動作。
秦府?
顧問行見九爺不曾說話,想了半晌,還是小心翼翼的加了句:“估摸著是從秦家四小姐那傳出來的。”
“嗯。”九爺依舊是專注于榻上的喬京年,對于顧問行的話兒也只是“嗯”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顧問行還想說些什么,卻見九爺這會兒滿眼都是榻上昏迷的喬京年,當下心思轉了轉,便明白了該怎么去做。
一碗銀耳羹慢慢見了底,九爺又重新取了人參給喬京年喂了進去,而就在此時,簾櫳輕響,素梅先是給九爺見了禮兒,才道:“九爺,良妃娘娘請您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