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人禍的,只覺得可憐才帶回府上叫府醫照看著。”面對著良妃娘娘的話語,九爺到底是遲疑了片刻,只一想到那凈如新雪般的眸子要瞧盡這紅磚綠瓦的污穢,九爺就有些遲疑,到底是不愿的吧。
這話兒算是擋了回去,良妃娘娘笑意不減半分,不讓見那便不見就是了,只又道:“那本宮適才跟你說的那幾位千金,可有中意的?”見聽了這話兒的九爺眉頭微蹙,便又接了句:“滿后院兒就留了兩個姑娘在,也不像話,若還是不想立了正妃,那便抬幾位側妃庶妃回去。”
九爺微蹙的眉頭并未松展,他也知曉,良妃娘娘這已然是退了一步,當下也不好回絕,半晌才松了眉頭,點了頭,道:“由您安排,兒子聽您的。”
得了想要的答案,良妃娘娘見狀也不留著九爺了,便笑道:“既是如此,那本宮便讓這幾位千金的府上送了庚帖進宮,再讓欽天監則黃道吉日便抬到府上去吧。”后才慢悠悠的接道:“瞧你,怕是人在這兒,心早就回了九王府,本宮便不留你了,快些回去吧。”
等著九爺一走,良妃娘娘便對著身旁的宮人吩咐著:“去庫房里取些珍玩與補品送到九王府那位喬姑娘手上,就對她說,當年你母親負氣離家,卻不曾想造化弄人,如今你母親既已仙逝,你也不必難過,凡事有姨母在,斷不會叫你受了委屈。”
那宮人一聽這話,有些許詫異的喚了一聲:“娘娘。”
見良妃娘娘只笑著也不搭話,便將滿腹疑惑吞了下去,按著吩咐去準備了。
這陣日子里,京城里鬧得滿城風雨,良妃娘娘又怎么不知那秦家四小姐放出的清倌風聲?
既然是自己兒子帶回來的,身份不夠,那便給她抬了身份就是。
斷了外頭的風言風語,也絕了那些個想那這些事兒做文章的人的念頭。
這頭出了良妃娘娘寢宮的九爺,步子雖還是沉穩,卻也是比平時快了些許。
“爺您不必憂心,姑娘只是傷心過度,等緩過了這個勁兒就無礙了。”顧問行生怕九爺走得急了嗆了冷風,不免碎碎念了句。
許是被顧問行吵的頭疼,九爺頭也不回只微蹙了眉頭就叫顧問行住了話兒。
好不容易出了宮,坐在馬車上的九爺還不住的掀了車簾的一角瞧著是否快到了九王府。
等著到了九王府門口,這馬車都還沒停穩當兒,九爺便掀了車簾跳了下去,越過了行禮兒的眾人,就往里走去,后頭才從馬車上下來的顧問行見此,又是一通“我的心肝祖宗哦”的話,忙才邊喊邊快步跑著跟上了九爺:“我的爺,您可慢些著吧,當心腳下。”
“您要是摔了,奴才哪里吃罪得起。”顧問行跟在九爺身后朝著浮曲閣方向去,還不住的念叨了幾句。
“九爺。”浮曲閣外頭此起彼伏的問安聲,九爺卻是沒空搭理,只推了門進去,連身上的寒氣兒都不曾去了,便掀了簾櫳朝著內室去了。
“九爺。”內室里在跟前伺候的素梅素蘭見了九爺急匆匆的進來,連同大氅都不曾脫下,心下便有些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