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派的虞掌門,欺壓同門,排擠其他長老遠走,生生把江陵派搞成了一言堂,門下弟子敢怒不敢言。所以,我去略微教訓了他一下。”當江陵派虞掌門,鼻青臉腫地出現在九劍門告狀時,凌若淵如是說。
“晉陽城的盧員外,與原配夫人含辛茹苦,白手起家。哪知這些個男人一朝富貴,立即三妻四妾,冷落原配。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就應該落個屁股開花的下場!”當屁股真的被打得開花的盧員外,向九劍門掌門曾瀾哭訴的時候,凌若淵說得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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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凌若淵的這些行俠仗義,往往被評價為惹是生非,但她還是樂此不疲。
“你們無意閣的碼頭管事吳老大,經常找各種理由,克扣船工的工錢,中飽私囊。你管是不管?你不管我可幫你管啦!”凌若淵很快就發現了我無意閣中的不平事。
我皺皺眉頭:“吳老大是家父的左右手,資歷老,人脈廣,輕易動不得。”
“你動不得,我能動呀。”凌若淵眨眨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幾天后,吳老大走在路上,竟被醉漢痛打一頓,一個月下不來床。
“你們的賬房齊先生,不事雙親,任由年邁父母在鄉下無人照拂。他自己倒是錦衣玉食,人模人樣。你管是不管?你不管我又幫你管啦!”凌若淵隔三差五,便會出現在我面前,半是告狀,半是威脅。
我擔心齊先生也一個月下不來床,于是立即召集大會,痛斥齊先生,并罰扣工錢三個月。
一時間,無意閣中,人人自危,卻從此風氣一肅,不敢造次。
雖被煩得夠嗆,我和這個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凌若淵,卻是逐漸親厚了起來。
我也逐漸明白了,為何秦松和鐘懿,會心甘情愿地,呵護凌若淵那顆耀武揚威的玻璃心。
因為這顆玻璃心,明晃晃,亮晶晶,雖刺眼,卻通透。
大部分人,一生只為活成別人想要的樣子,做別人喜歡的人,用一生來演一出大戲。
而真實地做自己,反而需要莫大的勇氣。
因此我也不自覺地,開始呵護這顆勇敢執著的玻璃心。
既然是玻璃心,我自然也明白,這種橫沖直撞,是極易碎的。
但我們終歸是希望,能讓這顆赤誠之心,維持得盡可能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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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應巨細準備停當,浩浩蕩蕩的滄浪行終于成行。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之后,數十只大大小小的艦船,洋洋灑灑地駛出了無意閣外的碼頭。
我和凌若淵等人,立在一條頗氣派的大船上。
這艘大船,可是家父送給我的十六歲生日禮物。
大船之上,有船工二十名,木箱十余個,準備了一個月的吃穿用度。
“去趟滄浪宮,至于準備這么多東西嘛?”凌若淵看著十余個大箱子,一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