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我便不再理會這個呆頭呆腦的凌若淵,認真地烤起兔子來。
而凌若淵三人,安靜下來,圍在我身邊,等待著美食。
這是個山坳,凌厲的山勢,突然變得柔和。
而撫河,也仿佛是從急匆匆的趕路中,在此歇歇腳。水勢突然減緩,在山坳中打起轉來。盤旋的水勢,形成一個深潭。潭水綠得發黑,不知道深淺。
山坳之中,清冽的山風在回蕩。
松濤聲在回響。
野兔的香味在彌漫。
一切顯得那么祥和。
時間仿佛凝固了。
但是,兔子還沒有烤好,平靜便被打破了。
突然有更多的人,冒了出來。
這些人三三兩兩,裝束干練,動作凌厲,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
奇怪的是,這些人,仿佛對凌若淵,都頗為熟識。
或者偷瞟,或者指點。甚至,有人走到我們跟前,恭敬地抱拳招呼。
我有些驚訝:“凌姑娘,你年紀不大,知名度挺高呀。”
凌若淵露出一副極厭惡的表情:“我又沒有表演胸口碎大石。他們認識我做什么呀?”
旁邊的鐘懿忍著笑,規勸道:“幸虧你不是武林盟主,要不然你更要煩死了。”
凌若淵站起身,氣呼呼地將我手中的烤兔子一把搶過來,嚷嚷道:“杜姐姐,我們且搬到林子里去。離那些人遠一點,清凈些。”
我自然也不想見到些不想見的人,于是欣然應允,麻溜地般遠了些。
雖然搬進了樹林,水潭邊的嘈雜聲,我們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們烤兔子的這個水潭,似乎是個很重要的地方。
只聽見人群中有人說:“就是這里了。最早發現河婆,就是在這里。”
凌若淵差點把嘴里的兔肉吐了出去。她心有余悸地道:“我的天。我們剛才,差點就要在水潭旁吃烤兔子了。萬一把河婆引出來怎么辦?”
秦松溫言道:“這么多人來到此處,都是想捉住這個河婆。如果你能用個烤兔子就將河婆引出來,那你就厲害了。”
果然,又聽見人群中,開始討論:“這個河婆頗狡猾,我們蹲守了好多天,也沒有尋到她半分蹤跡。”
有人說:“這個河婆,怕是順水而遁,早不在此處了。”
又有人不同意:“附近這段河道,是發生命案最多的地方。怕是河婆的老巢就在這里,不會走遠。”
凌若淵撇撇嘴:“說這么多有何用?下水一探不就知究竟了?”
我輕笑一聲:“都說這個河婆最擅長將人拖入水底,誰敢下水?”
凌若淵面露難色:“難道我們,要像這群傻子一樣,等河婆自己走上岸來?”
鐘懿也面露難色:“這里如今來了這么多人,河婆早就躲得遠遠的了,怎么還會自己上岸?”
凌若淵聽了,突然眼睛發光,尖聲叫起來:“對呀。河婆怎么會傻到在此處坐以待斃?她一定順水遠遁啦。”
秦松點點頭,沉吟道:“不錯。只是,河婆如果要順水遠遁,她會逃去哪里?”
我指指山頂,說道:“我知道這靈華峰上,有個山洞。這撫河,便是從山洞之中匯流而出。聽說這山洞之中,空間巨大。說不定,那便是河婆的藏身之處。”
凌若淵聽了,很是興奮,竟拍起手來:“這便是了。如果我是河婆,我肯定會選擇住在山洞里。”
說完,她便站起身來,用手一抹吃完烤兔子的油嘴,便一聲令下:“走!”
接著便頭也不回地往山頂方向走去。
凌若淵這風風火火的行事風格,讓我有些懵。
但看到秦松和鐘懿利利索索收拾東西,顛顛地跟了上去,我便心中了然:這大概便是三人,一貫的相處模式了。
我不想與太多江湖中人糾纏,于是也起身,順水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