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牽絆什么?”戴天追問道。
月牙兒凝神望了戴天一眼,才答道:“我聽說凌若淵從醉月崖冰洞出來,又闖了劍閣山莊。因此,我,心中疑惑。”
戴天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疾聲問道:“什么疑惑?”
月牙兒突然沉默了。他的眉頭緊鎖,似乎有些痛苦。
戴天見月牙兒沉默,著急起來。他掙扎著下了床,走到月牙兒面前,恭恭敬敬地深深一躬道:“月前輩。我的師父秦松,要我舍命護著若淵前輩。但之前詹淇說,若淵前輩曾經,曾經殺師滅祖。我是萬萬不信的。我不想任何人,抹黑若淵前輩。月前輩,求您為弟子解惑。”
月牙兒凝視戴天良久,長吁一口氣道:“你心中的疑惑,也是我心中的疑惑。”
月牙兒緩緩道:“當年我知道凌若淵出事,趕到安樂山,正遇到她去了醉月崖冰洞。”
“若淵前輩,為何會去冰洞?”戴天覺得,自己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聽說,是受罰。”月牙兒回答得淡淡的。
“受罰?”戴天不明白。
月牙兒面無表情,卻一字一頓道:“據說,凌若淵當年修習真言宗,以至迷失本性,癲狂成魔,錯殺了九劍門掌門曾瀾。”
“不!”戴天突然高聲叫起來:“不可能!”
戴天連連后退,竟捂著自己的臉,痛哭起來。
端木華好生心痛。她上前一步,扶住戴天。
戴天的身體微微顫動,連右腿傷口滲出血來,也沒有察覺。
端木華想扶戴天坐下,戴天卻抬起頭來,將端木華擋了回去。
他紅著眼睛,費力地走到月牙兒跟前,澀聲道:“月前輩,我知道,你對若淵前輩,情意深重。你說你心中疑惑。你一定也是不信的,對嗎?”
月牙兒表情復雜地望了望戴天,沉聲道:“以若淵剛強的性子,如果不是她自愿受罰,誰也不能強迫她去醉月崖。所以,當年,我并無懷疑。”
“但若淵從醉月崖出來之后,遍尋當年八大門派之人,我便心生疑惑。”月牙兒沉吟道:“當年之事,恐有內情。”
“您也認為,若淵前輩,是被人陷害的是嗎?”戴天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緊緊拉住月牙兒的長袍,熱切地道。
月牙兒盯著戴天良久,才點了點頭:“自從若淵離開醉月崖,我尋了她許久。但她竟像消失了一般,不知所蹤。我別無他法,才來尋詹淇,想要知當年真相。”
戴天突然瘋魔了一般,他沖著端木華大笑起來:“我就知道。若淵前輩是被人冤枉的。是那些人設計了若淵前輩。你看!是有人相信我的!”
端木華伸手去扶戴天,安撫道:“相信,相信,我們自然是相信你的。”
戴天冷靜下來,仿佛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拉住月牙兒,作勢就要往屋外走。他大聲道:“月前輩,切不能讓詹淇那廝跑了。走,我們去尋他。”
月牙兒嘆了口氣,扶住戴天道:“我門下之人,已去尋過詹淇。他知我要追問當年之事,已經遠遁。此事,恐要從長計議。”
戴天如同卸力一般。他呆坐下來,喃喃道:“跑了?”
端木華也有些沮喪:“月前輩,要不是為了救我們倆,您怕是早已捉到詹淇了。這廝油滑無比,一旦逃脫,便天高地闊,怕是再難尋蹤跡了。”
誰知月牙兒輕笑起來:“我自幼便喜歡捉泥鰍。再油滑的東西,我也能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