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無盡的岔路,樓梯,石室,看起來都差不多。
命運啊,沒有給戴天一點靈感。
廚房啊,沒有給戴天一點提示。
和詹淇的月華谷不同,夜晴宮那些無窮無盡的房間,都亮堂堂,空蕩蕩的。
每個房間的布置,都差不多。
一張床,一頂輕紗帳。
唯一不同的是,每張床的顏色和款式有區別。
夜晴宮的成百上千個房間,色彩繽紛,光怪陸離。
顏色分明熱烈奔放,偏偏空無一人。
艷若繁花,實則孤寂。
戴天置身在這些空蕩蕩的彩色房間之中,覺得有些瘆人。他怯怯地喊了一嗓子:“有人嗎?”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之中,來回回蕩,更加詭異了。
戴天正想前行,忽然聽到了輕微的,回答:“你想找什么人呢?”
戴天一轉身,便看見一個身影。
這個身影,一身鵝黃色長裙,正向著戴天走過來。
這個身影的步態輕盈,難掩一股子媚態。
這個身影,走過一個個的空房間。五光十色的光芒,印在臉上,忽明忽滅。
戴天看到這個身影,卻連連后退。
“你很怕我嗎?”這個身影問道。
戴天沒有回答,只是覺得自己的后背,隱隱滲出冷汗。
“戴天。”這個身影喚道:“剛才我便注意到你了。”
“祁如月。”戴天答道:“你既然認出了我,為何剛才不動手?”
這個一身鵝黃長裙的身影,個子不高,圓臉寬腰,正是祁如月。
祁如月微微一笑:“我剛才便覺得奇怪。九劍門的高徒,怎會有興趣,做我夜晴宮的面首?于是我便跟著你,想看看你究竟想干什么。”
戴天稍稍鎮靜了些。他停下后退,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竟露出笑意:“祁宮主,你的夜晴宮好氣勢啊。”
祁如月也嫵媚一笑:“見笑,見笑。”
戴天仿佛有些遺憾:“這么多空房間,祁宮主是意在獨守空房嗎?”
祁如月仿佛自嘲般:“確實是獨守空房。但獨守空房的不是我,而是那些風流倜儻,貌比潘安的男人們。”
戴天點點頭,仿佛非常欽佩:“祁宮主面首成百上千,真真是魅力無邊啊。”
祁如月含羞一笑:“見笑,見笑。”
祁如月突然仔細地望了望戴天,若有所思:“我竟沒有發覺,戴公子長得如此俊朗。你若是肯留在我夜晴宮,這些房間,任你挑選。我保證你一生無憂……”
戴天一陣惡心,卻強裝笑臉道:“祁宮主錯愛了。你即使把戴某強行留在此處,戴某的心,也不在此處,又有何意思呢?”
豈知,祁如月突然大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什么可笑之事。良久她才止住笑聲道:“心?我要你的心又有何用?”
戴天有些不明所以,只聽祁如月自顧自地道:“即使有真心,也不過是曇花一現,鏡花水月。”
戴天瞇著眼睛:“祁宮主如此傷感。莫非祁宮主曾經受過情傷,才會如此這般?”
祁如月輕哼了一聲:“世人見我長相奇特,必定以為我是個得不到真情的可憐女人。其實,任何鮮花,都有過爛漫之時。我的少女時代,也頗有風姿,曾經得到過別人的青眼。只是,我逐漸地明白,男人的真心,其實是付給美貌的。當美色流失,他們的真心,就像流水一樣,不可挽留了。”
戴天有些不服氣:“祁宮主,男人自然不全是這樣膚淺的。”
“不全是?”祁如月哈哈大笑:“全都是!戴天,只是你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祁如月指著身側的空房間道:“你知道嗎,這些成百上千的房間中,曾有一個房間,是我自己的。我曾經,就像現在這些男人一樣,長時間地獨守空房,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