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冰涼的手,正放在戴天的額頭上。
戴天一驚,差點跳起來。
他這才發現,端木華正關切地望著自己。
戴天剛想問話,突然聽到月牙兒大驚小怪的聲音:“我說戴天啊,你怎么是個紙糊的。動不動就倒了。”
戴天轉過頭,發現月牙兒,正在離他不遠處。
月牙兒顯得有些狼狽。他的一身銀白長衫,已被血漬染紅。他臉上的粉也掉了不少,頗有些滑稽。但他神采奕奕,好像心情不錯。他坐在一個古怪的凳子上,翹著二郎腿,正在用手中的扇子扇風。
他手中的扇子,仿佛不是扇子。
這把扇子,形狀奇特,閃耀著奪目的銀色光華。
這種銀色光華,戴天覺得很眼熟。
不正是自己朦朧間,看到的那絢爛無比的亮光嗎?
見戴天盯著這奪目的奇特扇子,扇著風的月牙兒便解釋道:“平將。”
“平將?”戴天覺得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月牙兒卻是一副嗔怪的表情道:“這貨,現在越來越懶了。輕易不肯理我。非要見我遇到真麻煩了,才肯相救。”
“才肯相救?”戴天有些不明白。
月牙兒又用平將扇起風來:“這貨,打人不行。但它有個本事,就是見不得我挨打。但凡它覺得我被人欺負了,就會自動跑出來保護我了。”
“哦!”旁邊的端木華嗔怪道:“原來月前輩是故意讓祁如月的琴音,將您弄出些皮肉之傷,然后便等著平將來救您。這樣您不費吹灰之力,坐享其成。”
“什么坐享其成?”月牙兒不服氣地叫道:“我可是受了好些傷,還浪費了一件衣服呢。老夫現在老胳膊老腿的,稍微活動活動就渾身不爽利。這些個古琴,我要一一毀掉,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要費我點功夫。但平將就不同了。它只需要飛進來,一個回旋,就把那上百架古琴毀個干干凈凈。你說這種便宜,不占白不占吧?”
聽到月牙兒為了占點便宜,便讓端木華和戴天平白地擔驚受怕,這二人很是不忿。
端木華怒道:“月前輩,我看你,比詹淇那廝,還要油滑。”
提到詹淇,只聽到,月牙兒坐著的古怪凳子,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可不是嗎?端木大侄女,你現在才發現嗎?月牙兒可比我油滑多了!”
戴天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月牙兒哪里是坐在凳子上?他壓根是坐在詹淇小土豆的身上。
詹淇趴在地上,便活像個凳子。上面正端坐著,翹著二郎腿扇著風的,月牙兒。
而月牙兒旁邊,站著個低眉順眼,垂頭喪氣的人,竟是祁如月。
月牙兒輕哼了一聲:“詹淇小土豆,你還敢說我的壞話!”
詹淇哼哧哼哧道:“不敢不敢,我哪敢說您的壞話?您要不先站起來涼快涼快?我的腰快斷了……”
月牙兒極不情愿地站起來,嘟囔道:“看你剛才跑得飛快。現在就一副體弱多病的模樣?也罷。你若是再耍花樣,我就削了你的土豆皮。”
說罷,月牙兒提溜著詹淇,踱步到祁如月的長椅旁,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接著,月牙兒瞇著眼睛望了詹淇一眼,愜意地道:“小土豆,你將往事老老實實地細細講來。”
詹淇哆哆嗦嗦地瞄了一眼月牙兒的平將,愁眉苦臉地道:“我也知道,你總有一天,會來找我,問我當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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