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趕緊請御醫?難道讓哀家痛死不成?”
疼痛實在讓人難以忍受,一陣陣襲來,比之刀劍襲身不承多讓。
“御、御醫?”陸老實傻了,說話都有些打結,傻傻地看著床上躺著的自家閨女,不知該如何是好。
陸染環顧四周,屋子極為昏暗,破敗的門框半掩,那門竟是用幾塊木頭拼湊而成;窗戶只是用個破瓦灌鑲嵌著,這窗戶實在太過破舊,當然如果那也能叫窗戶的話。微弱的光茫從破瓦灌中透出,好在能大致辯認屋子里的情形。
很顯然,這里并不是她的寢宮。
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臥榻!
“呃!”這那里是什么臥榻,這分明是狗窩啊!
入眼都是破破爛爛,破敗的棉被補丁疊著補丁。身下全是黑漆漆的稻草,連塊床單都沒有,更別說鋪墊。
她使勁掐了自己一把,呼痛出聲。
“呃,還挺疼!”
她雖然不知發生何事,自己何以處在這般境地?但發號施令慣了,那目光淡淡掃向三人,還是令三人渾身一震。
“去請大夫!哀家遍體鱗傷,你們不會是看不到吧?”陸染嘆了口氣,此時腦袋有些發沉,實在沒有多少精力思考。
二人詫異,看著陸染。
此時他們才發覺自家這個姑娘實在不對勁,稱呼也實在讓他們感覺到茫然,隱隱生出不安來。
“怎么不回答?還不趕緊去請大夫,難道讓哀家自生自滅?”
“嗚嗚嗚...,染兒!我們家哪還有半個銅板,我們連飯都沒得吃了!”抱著孩子的婦人,總算反應過來,雖然不明白自家這孩子今天說話與平時不同,但還是聽明白了!眼淚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
陸染嘆了口氣,終于閉上了嘴。此時她又累又餓又痛,已然精疲力竭!哪有更多的心思思考如今的處境。也把剛剛那男聲拋諸腦后。
得不到任何救治,就不作他想,須臾功夫就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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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娘,你去熬一碗米粥來,讓染兒吃上一口熱的,傷口也愈合得快些!”
陸老實此時混混沌沌的腦子清明不少。他見自家姑娘此時神色不對,更不似以往唯唯諾諾,那凌厲的氣勢,以及上位者的霸氣,讓他生出幾分無措。
但他卻沒忘記,寶兒的命是自家姑娘用生命換來的,也終于激起了作為父親的自覺。
這幾年,他一直渾渾噩噩,剛剛一家人被逼如此,他這才清醒了不少。看著一屋子破破爛爛的家什兒,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將家過成這個模樣?
“還不快去!”陸老實聲音又大了幾分。
“噢噢噢……,我這就去!”婦人一聽這話,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步履蹣跚地走出屋子,開始燒火做飯。
婦人從米缸中掏出小半把糟米,在手心里來回倒騰兩下,不斷用嘴吹著,居然吹走了大半米糠。這才將米下了鍋,倒了小半鍋水。
兒子小寶忽閃著大眼睛,怯怯地跟在他娘親身后,看著他娘親忙乎!
稻米清香漸漸傳來,小寶瞪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灶臺。
“小寶餓了吧,再等一會兒就有吃的了。”
婦人嘆了口氣,揭開了鍋蓋,成了滿滿一碗稀粥,那稀粥都能照見人影。小家伙搓著手,那饑渴模樣,看得婦人眼淚都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