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許猶豫了一會兒,問他:“你不同意?”
她看錢長峰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錢長峰是不同意,但是他沒有什么好的理由。
他就說道:“我就是覺得,這么好的事,他為什么不找別人,偏偏找上你?他為什么不找其他的商號?為什么不找你們祁家茶行的當家人?”
這些問題,陳知許都想過。
但是孫維陽是賢王的人,又得到了外祖父的支持,他在南地雖然行事方便,但也不方便,因為他不敢用本地人,他方言不通,京城口音重,很容易被人察覺,所以很多事他都不能自己出面。
這就需要和當地的商行合作,至于為什么找上她,或許是因為祁家商行在祁縣一家獨大,且經營多年,是祁縣本地的大家族,他們的商號報出去,比衙門的人都好使。
還有一點是,她就只有一個弟弟,姐弟兩個無依無靠的,家世簡單,很好控制。
她若是拒絕了孫維陽,估計孫維陽就會放棄祁縣,轉而去其他縣城找人。
畢竟南陵州府很大。
陳知許知道孫維陽的身份,也知道外祖父的態度,所以她很快就做了決定,好孫維陽合作。
但是錢長峰不知道,所以他會這樣懷疑也正常。
陳知許沒法跟他解釋這些,便說:“你放心,沒事的,到時候我們奪回了茶行,你就留在茶行幫忙,不要再出去做那些危險的任務了。”
她還是以為錢長峰是走江湖的殺手,做些危險的事,如果是為了掙錢,那十分沒有必要。
“還是說,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她問。
難言之隱她也有啊,彼此都有秘密,扯平了,她也不用覺得愧疚了。
錢長峰嘆氣,他真的很少嘆氣。
他捏了捏陳知許的手,說:“你不用管我,你顧著自己和小安就行了。”
陳知許抿唇,沒說話了。
兩人回到客棧,夜晚,陳知許沒有入睡,反而拿著筆坐在案邊,在寫東西。
錢長峰走過來:“還不睡?”
他看了一眼,看到密密麻麻的全是字,頓覺頭疼:“你在寫什么?”
陳知許頭也沒抬,低聲解釋說:“我在整理祁家茶行的所有分號的位置,以及他們周邊的地理環境,還有南陵州府中所有糧鋪的數量,位置,以及他們大致的庫存量。”
錢長峰聽到這些,驚了,他坐到陳知許身邊,低聲說:“你還去查這些了?”
陳知許捏了捏手腕,說:“今日和孫公子在州府轉了轉,大約記下了一些,也并非全面,詳細的還是要再去探訪一遍才行。”
錢長峰神色卻嚴肅起來了,他問:“孫維陽帶著你去看了南陵州府的所有糧鋪?”
他說道這個,陳知許就把筆放下,低聲給他解釋:“其實不是,他帶著我去看了很多本地的茶行,海貨商鋪,棉花商鋪等,糧食鋪子只是其中一項,
但是我發現,每次去看糧鋪的時候,他停留的時間都比較長,向掌柜打聽收成和糧價的時候,也很細致,所以我猜測,他的重點應該是糧鋪,他的最終目的,應該是想要利用我們商號的船只,將糧食悄悄送往某個地方。”
錢長峰:“......”
完了,孫維陽他要死了。
賢王讓他辦點事,都辦不好!
這才一下午,就把事情給敗露了,雖然錢長峰不知道孫維陽的主要任務,但是聽陳知許這么一分析,他就覺得,這分析的對!
孫維陽這廝,果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