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才存留下來的記憶中關于何教諭的部分少之又少,張懋修的補充還是很有用的。
“多謝懋修兄提醒。我會多留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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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的,一場青廬詩會捧出了幾位江陵文壇的新星,其中最炙手可熱的當屬寧修了。
別管是詩社還是書院,別管是青年才俊還是花甲之年的老者,嘴里都念叨著寧修這個名字。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一夜之間徹底火了。
當然,寧修不僅僅在文人圈子里火了,在歌妓圈子里也火了。
江陵城中著名的青樓紅梅館中,幾位紅姑娘都在練習唱曲。
“撥燈書盡紅箋也,依舊無聊。玉漏迢迢,夢里寒花隔玉簫。幾竿修竹三更雨,葉葉蕭蕭。分付秋潮,莫誤雙魚到謝橋。”
這首詞的詞牌名是《采桑子》,本就是有固定曲調,只需要將詞換成寧修新作出的便可以唱出來。
這些紅姑娘個個都生的一副好嗓子,唱起曲來極為動聽,加之寧修作的這首《采桑子》意境極美,又和愛情有關,更是適合青樓歌女傳唱。
青樓楚館絕對是推動詩詞流傳的重要力量,經由歌妓們一番傳唱,江陵城中無人不知這首名詞,無人不曉少年才俊寧修。
這之中當然也包括了縣學教諭何一卿。此刻何教諭在家中躺椅上閉目養神,小妾段氏正在為他捏腳。
他幽幽將那首剛聽來的詞吟出:“撥燈書盡紅箋也,依舊無聊。玉漏迢迢,夢里寒花隔玉簫。幾竿修竹三更雨,葉葉蕭蕭。分付秋潮,莫誤雙魚到謝橋。”
小妾聽得一愣,柔聲道:“老爺誦的這首詞很好聽啊。”
“這首詞是青廬雅集之上傳出來的,據說是個叫寧修的生員作的。”
何一卿雖然是縣學教諭,卻也不可能對每個生員都印象深刻。
縣學生員有近百人,要是他個個都認得清楚還不得累死?
加之晚明時早已禮崩樂壞,縣學生員都喜好游學,真正每日到縣學點卯上課的也就是十幾人。這十幾人何一卿倒是記得清楚。至于這個寧修,他完全沒有印象,看來就屬于不怎么來縣學進學的類型了。
對此,何一卿倒是不怎么在意。
反正他吃的是皇糧,教的好與壞俸祿都不會變。江陵縣生員的文章水平在荊州府乃至湖廣都是排在前列的。即便他們不來縣學進學,鄉試時也一樣能考出好的名次。
只要江陵縣學生員的名次好,何一卿就能繼續穩坐教諭的位子。
“寧修?便是那個開了酒樓,做了肥皂,制出水泥修了王府的寧修?”
小妾的一句話讓何一卿立刻蹙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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