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得鄭澿鄭前輩出面了,唯有他老人家才有評斷詩作高下的權力。
柳如是則是興奮不已。他雖然作詩水平不行,但品詩的水準卻不差。
方才那些武昌府士子在那里聒噪,替劉文廣造勢,他早就不忿。現在他正好替寧修造造勢,把氣勢奪回來。
“寧朋友這首詩簡直絕了。竹生石中,立根破巖......任爾東西南北風!吾輩當以竹為榜樣,用心做事本分做人,遵循本心,不輕言放棄。”
他這話明顯是沖著劉文廣說的。劉文廣的詩本身水準不差,但因為有了攀附諂媚鄭澿的成分在,經由柳如是這么一點反倒顯得落于下乘。
劉文廣面頰上登時染了緋紅,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這黑胖子的皮肉。
鄭澿則幽幽捋著胡子默然不語。
若單獨拿來看,兩人作的詩都很好。但擺在一起有了比較就看出差距來了。
劉文廣的詩過于追求用典,以至于整首詩的結構性不是太好,有拼湊的感覺。
而寧修的詩更像是個整體,相比較于前兩句,鄭澿更欣賞的是后半部分。‘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這真是豪氣干云吶。
年輕人就應該如此,以竹為榜樣,堅韌不拔遵循本心。
鄭澿覺得血液都沸騰了,他攥緊拳頭評判道:“就這兩首詩而言,寧小友的詩作更勝一籌。”
此話一出,在座眾士子立時炸了鍋。
劉文廣面色青紫不堪,喉結上下聳動,雙手攥拳似是隨時準備暴起干架。
便在這時寧修笑吟吟道:“劉兄可還要來?”
這一句神補刀直是把劉文廣氣炸了。
若不是被身邊的同窗及時拉住,他怕是真要在這一袖居內上演全武行。
他自問無法作出匹敵寧修的詩作,卻不甘心咽下這口氣,便環視了一周身邊的人,希望他們中有人可以站出來。
誰料這些人一個個都垂下頭去,無人敢應戰。
劉文廣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
“劉公子作不出詩來,小女子卻可以。”
尺素適時的發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哦?那便有請尺素姑娘吟誦一首了。”
寧修配合的說道。
說罷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繼而嘴唇微微張合用唇語沖尺素念起了詩。
原來那日寧修答應幫助尺素的條件便是叫她放棄那個槍手,而讓寧修親自來為她做槍。這是因為寧修不放心槍手的實力,畢竟題目是現出的,萬一作的不好可就無法挽回了。
寧修叫尺素叫來那個槍手,教會了他唇語,便跟尺素商量好在詩會上隨機應變。
寧修幫尺素也是在幫自己,畢竟讓一個歌妓擊敗心高氣傲的劉文廣可以徹底摧毀他的信心。
尺素本就站在寧修身前,大部分的武昌府士子看不到寧修的唇語動作。即便看到了,想必他們也不會深想。
很快尺素便讀完了唇語,稍稍頓了頓,柔聲吟誦道:“新竹高于舊竹枝,全憑老干為扶持。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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