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漢叔只得改口,猶豫了片刻還是遵照寧修的意思朝椅子坐了下去。
不過他只將小半邊臀部坐在了椅子上,身子微微前躬,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
寧修見狀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在這個時代階級的鴻溝是難以逾越的。章漢叔是匠戶,寧修是解元,兩者的身份差距實在太過明顯。
寧修讓章漢叔坐下已經把這個老實匠人嚇得不淺,若是再提醒他寬坐沒準章木匠得嚇的昏死過去。
章木匠還是很具有工匠精神的。
他一看到圖紙便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出于職業本能,他會對著圖紙比比劃劃,不時用炭筆在細節上勾了一勾。
過了約摸盞茶的工夫,章漢叔才站起身來沖寧修拱手道:“寧公子,這東西小老兒能夠做。不過一些細節方面小老兒稍稍改了改也是為了方便制作。”
寧修心中大喜。
他本來也就是勾出一個單筒望遠鏡筒身的輪廓,具體的細節肯定還要木匠自己來摸索。
這個章漢叔能夠把細節補充好,卻是省了很多的麻煩。
“既如此,這木筒子便交給章師傅來做了。不知多久能夠做好?”
寧修笑吟吟道。
章漢叔拍著胸脯保證道:“這玩意簡單的很,三天足矣。”
寧修點了點頭:“寧某也不會虧待章師傅,這木筒子做好后寧某會給章師傅十兩銀子的酬勞。不過寧某希望章師傅不要對外人提起這事。”
雖然望遠鏡鏡筒本身并沒有什么技術性可言,但寧修還是希望更少的人知道。畢竟這東西他是想要獻給朝廷的。
“哎,小老兒明白。”
章木匠連聲保證,一定守口如瓶不會壞事。
寧修這才放下心來,對章漢叔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叫他離開了。
至于望遠鏡鏡筒的圖紙自然是不會讓章漢叔帶走的。一來章木匠早已把筒身結構印在腦中沒有這個必要,二來也是為了保險起見。
章木匠離開后七郎便湊了過來道:“怎么樣三哥,這章木匠還可以吧?”
寧修點了點頭道:“他很不錯,以后估計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寧修腦海中有無數點子,都會給這個時代帶來很大的改變。諸如改造織布機,就需要章木匠這樣的老手。所以寧修是想籠絡章木匠與其長期合作的。
“對了,過些時日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
寧修突然話鋒一轉,七郎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愣才道:“啥,三哥要出遠門?”
三哥不是剛從武昌府回來嗎?怎么又要出遠門?
寧修便解釋道要應邀去南京找徐懷遠小公爺。
其實本來他不必趕得那么急的。徐懷遠雖然邀請過他卻也沒有規定具體的時間,只是對寧修示好罷了。
偏偏寧修為了搪塞提督織造高太監拿這個由頭頂了一番,近日便不得不前去南京一趟了。
不然那不是讓高太監面上無光嗎?
太監尤其是家門口的太監還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天知道這些身體不健全的閹人會不會在背后陰你一次,即便不痛不癢也惡心的很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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